小鬼頭大身子小,頭頂上的頭發軟趴趴毛茸茸,動作笨拙地從安憶口袋中爬出來,順著安憶的手臂爬過來,伸手想要抓住薑婓的手臂。
雙手向前——雙手再向前——雙腳用力後蹬!
小鬼的雙手距離薑婓手臂隻有幾厘米,然而最終還是沒有抓住,小鬼突然直線下墜,啪嘰一下摔到了地板上。
“噗!”目睹一切的薑婓沒忍住,突然笑出了聲。
安憶茫然地看向薑婓,“怎麼了?”
薑婓搖頭,“沒事,突然想到一點好玩的事情。”
安憶皺緊眉頭,又飛速放開,繼續保持著愉快的神色和薑婓聊天,心中卻對薑婓十分不滿——自己這樣的一線小花和薑婓這樣的新人演員主動聊天,薑婓神色不見激動也就罷了,竟然還在聊天的間隙中走神。
安憶不想理會薑婓了,但是又不知道自己養的小鬼有沒有吸收完薑婓身上的好運,隻要按捺下性子,繼續和薑婓親親熱熱地聊天。
安憶還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自己的手搭在薑婓的胳膊上——大師叮囑過她,有肢體接觸效果會更好。
薑婓看到安憶將手搭上她的手臂時,摔到地上的小鬼正在手腳並用地抓住椅子腿,像熊貓爬竹子一樣往薑婓的椅子上爬。
薑婓:……
安憶的手如果早幾分鐘搭在她的手臂上,小鬼就能直接沿著兩人接觸的肢體爬過來。
現在小鬼已經摔在地上了,安憶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有什麼用?
還有那隻小鬼,你可是鬼啊!你會飄的啊!就不能克服一下自己生前的本能嗎?
看到小鬼這麼蠢的樣子,在小鬼終於千辛萬苦地順著椅子腿爬到薑婓腿上的時候,薑婓都不忍心伸出手指把它推下去了。
薑婓低頭看著小鬼費力地從她的腿上爬到她露在衣服外麵的手腕上,張開嘴巴對準薑婓的手腕用力咬下——
“哇哇哇哇!嗚哇哇哇!”
薑婓身上的功德金光,在小鬼咬下來的那一瞬,化作了一個堅不可摧的保護罩。小鬼僅有的兩顆大門牙被崩掉了!
門牙崩掉的小鬼坐在薑婓的手臂上嚎啕大哭,雙腿亂蹬,雙手亂揮,像是因為媽媽不給玩具而坐在玩具城門口哭鬨耍賴的小孩子。
在小鬼哭鬨的同時,薑婓看到安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安憶的額頭上冒出來,安憶顫抖地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餐桌上的其他人也很快發現安憶不對勁,“安老師怎麼了?”
“是不是心臟病犯了?安老師有心臟病嗎?”
“助理呢?安老師是不是常備速效救心丸這類藥?”
“打120!趕緊打120!”
聚餐現場頓時變得一片混亂。
薑婓歎了口氣,伸手將安憶的小鬼攥在手心,小鬼小小的,隻有一隻倉鼠大小。薑婓攥住它的身體之後,它恰巧露出頭來。
小鬼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住了,不明白為什麼薑婓可以碰到它。明明隻有它可以碰到人,從人的身上吸走好運,人們是看不到也摸不著它的。
小鬼努力蹬腿,但是連胳膊帶腿都被薑婓攥在手心裡,完全掙紮不開。
眼看小鬼張開嘴巴,又要哇哇大哭,薑婓立刻豎起拇指,堵住了小鬼的嘴。
不能再讓小鬼哭了,否則安憶的身體不知道會怎麼樣。
果然,在薑婓用拇指堵住小鬼的嘴巴後,小鬼隻能瞪大眼睛控訴地看著薑婓,嘴裡發不出聲音後,安憶的臉上漸漸恢複了血色。
不過等到救護車開過來之後,心臟不再痛的安憶還是上了救護車,然而到醫院做了一係列的檢查之後,醫生告訴安憶她的心臟沒有任何問題。
“檢查不到心口痛的原因,是不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回去之後注意規律作息。”
醫生也沒有辦法給出更多的建議。
安憶聽到醫生的話之後,比心臟痛得臉色慘白的時候更害怕了。她突然想到自己心臟痛應該不是生病了,而是養小鬼遭到了反噬!
當初養小鬼的時候,國外的大師就對安憶說過,如果安憶長時間忽略了自己養的小鬼,不帶它去接觸運氣好的人,養的小鬼長時間沒有好運可以吸收,就會反噬主人。
一旦小鬼反噬,輕則病痛,重則猝死。
小鬼反噬損害的是靈魂,用現代醫學手段顯然是檢查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