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跟家屬談談,願不願意做穿刺,好好說說兩種穿刺的優勢和風險,然後如果不做就出院,要做的話就到增城分院去做吧。”
“好的。”
所有病人都查完了,朱教授帶領著一群白大褂走出病房,揮揮手讓彆人先回去各忙各的,唯獨留下了張天陽。
張天陽看著朱教授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心裡咯噔一聲。
總歸還是沒逃過!昨天的事情要追責了!
“來,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跟你說。”
朱教授帶著張天陽往拐角處走,路過了一群欲言又止的家屬。
張天陽看到了昨天出事的8床大爺的孫女,這時候小姑娘眼睛還紅紅的,怔怔的盯著張天陽,但臉上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的悲切,隱隱約約有一絲酒窩的印子。
看來8床老爺子十有**已經脫離危險了。
張天陽心裡有些高興,這樣一想,等會即將到來的一頓大罵似乎都不是那麼難以承受了。
“小張,張醫生。”
朱教授終於把張天陽帶到了角落,避開了遠處那一群探頭探腦的病人家屬。
該來的還是來了。
張天陽歎了口氣,低頭認錯,“對不起教授,我不應該貿然行動的。”
朱教授氣息一滯,原來想要嗬斥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她有些無奈。
帶過那麼多實習生、規培生各種學生,犯錯的時候要不然就是低著頭一聲不吭,要不然就是下意識的找借口。
像張天陽這樣一口承認錯誤,甚至還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哪裡錯了的學生,還真沒幾個。
一氣嗬成的嗬斥被打斷,朱教授瞬間凶不起來了,隻能歎了口氣。
“你真知道錯了?”
“知道。”張天陽立正挨打,“我違反了規定,在沒有醫師資格證以及上級醫師允許的情況下擅自做侵入性的操作,我錯了。”
張天陽說完,就等著朱教授繼續罵。
朱教授看著低著頭的白大褂倒是有些無奈。
你倒是給自己辯解兩句啊?
至少把病人從必死無疑的局麵拉回來了啊!
朱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感覺有些牙疼,“你就沒有彆的要說的了?”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哪怕初衷再好也是錯了,我認罰。”
張天陽態度端正,搞得朱教授無奈的笑了起來。
“那我問你,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你還會擅作主張嗎?”
張天陽思考片刻,突然抬起了頭,“人命關天。”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有能力的時候是救人,沒能力的時候是害人。”
朱教授搖搖頭,臉上裝出來的陰沉再也維持不下去。
“你倒是挺明白的。知道有能力的時候出頭是救人,沒能力的時候強出頭是害人。”
朱教授深深的看了張天陽一眼,“畢竟是違規,檢討你還是要寫的。但是臨床上獎罰分明,違規了要罰,救了人要獎勵,這件事我會親自跟教務處說的。”
這就是說這件事她扛下來了,寫個檢討,就算翻篇,以後說不定還會有獎勵。
張天陽露出了笑容,“謝謝教授。”
“醫生阿姨!”
一個弱弱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兩個白大褂扭頭,就看到了眼睛紅紅的穿著校服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