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叫什麼名字?”
張天陽走近了點,明明白白看到病床上小女孩的眼睛是睜開的,但就是沒有回應。
“叫她小希吧。”
病床邊的女人說話了,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看著張天陽的眼神裡帶著冷漠和疏離。
“年齡呢?”
“22歲。”
22歲,跟張天陽差不多大啊......
可病床上這女孩的樣子,說她隻有十歲都有人信!
實在是太瘦了,太虛弱了!
小希直直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偶爾因為疼痛而皺一皺眉,看著讓人心疼。
張天陽又看了她一會,轉頭跟小女孩的媽媽詢問病史。
五年的求醫過程,很多過程和細節女人都記不清了,可文字和圖像資料還在。
她在病床邊的櫃子裡翻動了一會,拖出來一個大號的快遞盒子。
打開,裡麵全都是這五年來各個醫院的檢查結果和住院記錄。
“噥,以前的記錄都在這裡了。”
女人努努嘴,眼裡一片漠然。
五年的時間,幾乎是從一家醫院出院就馬上住進了下一家醫院,層層疊疊的資料,耗儘了她們的熱情。
張天陽接過那一大盒快遞箱的資料,感覺有點心酸。
不僅是為這些資料和求醫過程,更是因為女人和小女孩的態度。
朱教授也有點看不下去,“既然進來了,就相信我們,我們會儘量給你們找病因的,今天下午全科會診,明天上午全院會診,會有很多專家來的。”
“哦,好,謝謝。”
女人嘴裡說著謝謝,聲音和情緒卻沒有一絲波動。
全院會診,她見過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第一次的滿懷期盼,到現在的毫無波瀾。
會診又有什麼用呢?專家多又又什麼用呢?
不一樣找不到病因?不一樣阻止不了自己的女兒一點點衰弱下去?
女人的表現很矛盾,一方麵問什麼說什麼,發病過程甚至因為說了太多次都能背出來了。
另一方麵,全程情緒毫無波瀾,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三個白大褂都很難受,但總歸病史大致是問完了。
張天陽對著手裡記滿筆記的a4紙梳理了一下整體經過。
據女人所說,第一次感到不對勁是女孩十七歲的時候。
她斷斷續續的咳嗽了一個多月,但一直以為是感冒。
高二課業比較繁多,作為好學生,她把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並沒有重視,以為不是什麼大病,自己熬著熬著就能好。
直到有一天,咳著咳著突然咳出了血。
到當地醫院的呼吸科就診,胸片、胸部ct、痰培養,什麼檢查都做了,但是沒查到致病菌。
當地醫院的醫生經驗性的給與了抗感染治療,可症狀並沒有緩解。
咯血的症狀出現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小女孩除了咳嗽之外,還開始發燒,繼而體力也開始下降。
高考前夕,她終於堅持不住了。
入院,做檢查,治療,無效,症狀繼續加重......
換一個醫院,做檢查,治療,無效,症狀繼續加重......
縣裡的醫院,市裡的醫院,省裡的大醫院,進而到隔壁省的大醫院......
沒有哪裡的醫生可以阻止症狀的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