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授作為主管教授,做了總結,“如果沒有意見的話……”
“教授,我有點想法。”
一直沉默觀戰的張天陽舉起了手。
一眾大佬們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天陽身上。
朱教授微微皺眉,小張張醫生平時表現都很得體的,怎麼現在突然……
她輕輕咳嗽了兩聲作為提醒,然後開口。
“關於這個病人的?”
張天陽點頭,“是。”
“關於她的病因?”
張天陽應著一眾大佬的目光,點頭,“是。”
“這個小醫生,有點意思。”
屁股已經離開椅子的心內科主任重新坐了下來,頗有些興趣的看向張天陽。
卻見他不慌不忙的打開早就複製到桌麵上的一個ppt。
其實他昨天晚上心裡有數之後,就思考過怎樣把自己的猜想和治療方案實施。
偷偷告訴朱教授?
這是一種方法,可萬一朱教授不信,或者覺得全科會診都沒有提出來的想法他提出來了,不可能是對的呢?
雖然他對朱教授的印象很好,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畢竟,他隻是個實習生而已,而這次麵對的,是治了五年連病因都沒查出來的疑難雜症。
所以說,全院會診是個機會。
一方麵,他想看看各位大佬們會不會也有跟他一樣的猜想,另一方麵,萬一自己的想法是錯的,那麼多大佬在場,也能給他指正。
大不了,挨頓罵。
反正他臉皮厚。
可惜,大佬們沒有跟他想到一起去的。
他點下鼠標,點擊放映。
ppt的標題打在了諸位大佬麵前。
“馬爾尼菲青黴菌?”
檢驗科的大佬一邊粘著標題,一邊皺起了眉頭。
“你是懷疑病人感染的是這個東西?”
麵對質疑,張天陽不慌不忙。
“對的,老師們可能覺得不相信,因為這種菌是很罕見的機會致病菌,而且往往隻會感染hiv患者。”
“但是,很小很小的概率,它也會感染非hiv患者。”
張天陽按下鼠標,ppt跳轉到了新的一頁。
“老師們請看,這就是我找到的既往對非hiv患者感染馬爾尼菲青黴菌的報道,隻有7例。”
原本有些急躁,急著想回去處理自己科裡事情的幾個主任都重新坐直了身子。
呼吸科的主任老太太也不喝茶了,放下被子,專注的聽講。
“7例患者,其中有6例有皮膚病變, 5例涉及骨骼病變,並且全都有肺部的病變。”
“馬爾尼菲青黴菌感染分為播散型和肺型……”
簡單介紹完自己查找的病例和馬爾尼菲青黴菌的特點,張天陽開始闡述證明自己觀點的證據。
“這位患者,表麵看上去抵抗力正常,可我仔細詢問了家屬,她從小就體弱多病,容易感冒,這給了病菌可乘之機。”
“此外,她們常年居住於南方地區,潮濕的氣候會史病菌的孢子分散在空氣中,被患者吸入。”
“竹鼠是馬爾尼菲青黴菌的重要傳染源,患者雖然沒使用過竹鼠,到我詢問後得知,她曾經將竹鼠作為寵物飼養。”
“馬爾尼菲青黴菌容易誤診為肺結核,因為它可以把培養基染成瑰紅色,而這點我昨晚打電話向上海那邊的檢驗科求證過。”
“所以,綜上所述,我考慮患者可能感染的是馬爾尼菲青黴菌。”
話音落下,張天陽等待諸位大佬的決斷。
“真的,有可能是這種菌嗎?”
心內科的主任作為看戲的一員,本身並不是太懂這些,這時候打破了沉默。
“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