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陽愣了下,旁邊的白色肉盾幫忙說出了他的疑問。
“楊教授您是說陽哥還在實習階段就受到錦旗,這件事情很厲害嗎?”
“不是。”
楊教授搖頭,“我是說,收到錦旗之後不過一個中午就可以冷靜下來,很厲害。”
她溫柔的笑著,眼裡閃過一絲追憶。
“我當年第一次收到錦旗的時候,激動了整整三天,見人就笑,笑的停不下來。”
“這麼厲害的嗎?”
白色肉盾張大了嘴巴。
“對啊,就這麼厲害。”
楊教授笑著點頭,“你是剛下臨床的護士吧?可能你在臨床呆的時間還不久,以後你就知道了。”
“其實我們在意的不是那張錦旗,而是病人的認可。”
“而且,更多時候,一張錦旗背後就是一個病人的一條命。
就像是小張今天收的這個,那天如果不是小張站了出來,那個年輕人很可能就這麼沒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
白色肉盾恍然的點頭。
他不是真的護士,也不是醫學係統的人。
甚至,在接受林琳的任務之前,他甚至不能夠理解為什麼她會一意孤行的想要當護士。
可跟了張天陽兩天,看到了這些白大褂們搶救、處理病人,也看到了各種不同的家屬們的反應,他突然有些理解自家小姐的想法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而醫生,尤其是急診科的醫生,每天又造了多少級浮屠呢?
從三點到五點,搶救室裡還算平穩。
偶爾有個血壓高的,心率快的,觀察觀察很快又重新恢複。
唯一有點問題的是中午另一班醫生收的那個酒精中毒的大叔。
聽說今天中午那個大叔參加自家女兒嫁人的酒席。
想到自家女兒老大不小了終於嫁出去了,不由得喜極而泣,飲酒慶祝。
結果喝多了,直接送進了醫院。
進來的時候是昏迷狀態,已經算是重度酒精中毒了。
但好在家屬發現的早,送過來比較及時。
中午的急診醫生給了補液、利尿促進酒精排泄,又給了納洛酮來拮抗宜乙醇對身體的損傷。
緊急處理了之後,大叔在三點半的時候醒了過來。
鑒於患者已經醒了,後續的血漿置換也就沒上。
按理說,這是好事,可放在醉酒的病人身上,好壞參半。
比如現在的大叔,雖然意識恢複了,但醉酒狀態依然沒有褪去,反而進入了輕度酒精中毒的興奮期。
張天陽站在他的病床前,有些無奈。
病床上的大叔麵色潮紅,眼睛瞪大,可以很明顯的看出眼結膜充血。
酒精中毒病人興奮期常常會表現出極度興奮,情緒奔放、健談高歌、言語幼稚、有時粗魯無禮、情緒極端不穩定,時悲時喜的症狀。
大叔現在完全符合,簡直就是個標準病人。
“嗚嗚嗚嗚噢噢噢噢~”
“老百姓啊,嗚嗚嗚,今個真高興啊哦哦哦~”
“嫁出去啦!哈哈哈哈!噢噢噢噢!”
“怎麼就嫁出去了呢,嗚嗚嗚嗚”
一會大笑,一會哭嚎,一會寂靜,一會又罵罵咧咧。
折騰的他周圍好幾床老頭老太太的心率都有所上升。
觀察了一個小時之後,張天陽無奈的安排他暫時去了走廊,並讓陪護的家屬時刻注意,萬一有嘔吐一定要叫他們。
五點,搶救室裡好不容易再次安靜了下來,幾個病人的生命體征也都還算正常。
“楊教授!”
搶救室的門突然從外麵打開了,一個滿頭大汗的男醫生探了半個頭進來。
“那個,能不能跟你借個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