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得很對,聽我的總沒錯。好啦,彆談這些不開心的了,你會祝福我吧,兄弟。”
“什麼?”
“結婚呀,我剛剛不是說了,我要結婚了。”阿爾說這話的語氣簡直像是要和小夥伴分糖果一般快樂。
但盧克的臉上卻流露出一抹遲疑神色。
他不怎麼情願地糾結了一小會兒,才慢吞吞回答:“會吧。“
然後,大概是想快點兒轉開這個話題,他還是選擇繼續追問著:“所以這事算完了嗎?那個見鬼的瘋女人要不要警告一下?咱們這幾年經營劇院也沒少認識人,可以打個招呼……”
“不用理她,雖然她確實討厭,但還不值當我們專門去對付他。更何況,我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忙呢。”阿爾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他低頭掰著手指頭,開始念叨起近期的計劃,什麼要讓《笑麵人》這部劇獲得空前的成功,什麼要去歐洲巡演賺錢,什麼再買一家規模更大的劇院,接下來……還要有正式的婚禮……眉飛色舞,意氣風發。
盧克一陣恍惚,幾乎快想不起阿爾小時候在貧民區麵黃肌瘦,難民一般,也隻有一雙綠眼睛勉強還能看的樣子了。他現在看起來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成功人士,雖然身高依舊不怎麼高,但英俊的五官、仿佛什麼都無法打倒的堅韌和自信,足以彌補所有缺陷,使他整個人神采飛揚、熠熠生輝。
“這是我曾愛過的人啊。”盧克無比欣慰又心酸地想著:“那個該死的法蘭西公雞。”
他於是全程耐心地附和著、配合著阿爾暢想未來,等阿爾嘮嘮叨叨地說完,才靜靜轉身離開,獨自一人悄悄傷心去了。
另一邊,由於和報社達成‘此時暫緩,日後再搞個大新聞’默契。
有關阿爾的新聞確實如西爾維夫人所願的那樣,從報紙的頭條消失了。
但遺憾的是……
西爾維夫人依舊不怎麼滿意。
因為這個消失畢竟是有條件的消失,代價是金錢和未來婚禮的采訪權……
實在說不清那種處理方式更讓人生氣一點兒,可不管怎麼說,西爾維夫人清楚地知道,阿爾這回是鐵了心要自己妥協,接受那位……兒媳婦?女婿?去他媽的!天殺的、見鬼的狗屎!
隻要一想到這一點兒……
西爾維夫人就覺得頭痛症發作,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於是,阿爾鄭重其事地帶著蘭迪來見自己的家庭成員時,是妹妹瑪麗迎接了他們。
這位能乾的姑娘係著圍裙,從廚房輕盈地走出來,臉上掛著一抹歡迎的笑容。
阿爾和蘭迪一邊脫下外套,一邊挨個兒上前擁抱她、親她的臉。
然後,趁著蘭迪去掛衣服的空閒,阿爾才一把拽過瑪麗,在一旁低聲問:“媽媽呢?怎麼是你在做飯?”
瑪麗一臉無奈地努努嘴,朝著臥室的方向示意:“床上。”
“床上?她見鬼的在床上做什麼?”阿爾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時間,發現還不到晚上七點。
“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
“要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瑪麗小大人一般地歎了一口氣,從旁小聲提醒:“你這麼帶著蘭迪大搖大擺地登門,難道還要媽媽高興得手舞足蹈,出來迎接你嗎?動動腦子想一想,這根本不可能呀,阿爾。”
西爾維夫人一動不動、雙手交握地平躺在一張大床上。
她整體樣子頗為隆重,頭發燙成了流行的波浪狀,臉上還描了眉,塗了口紅,身上穿了一件阿爾前不久給她買的貂皮大衣,乍一看,忽略某些不合時宜的地方,還挺有上流社會貴婦的感覺。
但阿爾才走到臥室門口,看到這一幕就想轉身走:“媽媽,你這又是在做什麼呀?”
西爾維夫人一眼不看他,自顧自地望著天花板:“看不出嗎?我快死了呀。”
“呸!這是什麼話,您要長命百歲呢。”
“可我難過呀,阿爾,媽媽的心都碎了。”
阿爾無語了好一會兒,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許久,他才說:“唉,這個……心碎也不妨礙吃飯呀。要不,先起來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