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個職業技術學校,雖然成績並不怎麼樣,但綠化做的很好,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植被,隨處可見的花圃,一些還是花骨朵,一些還沒開花的呈現綠葉狀,也有開花了的鮮豔美麗。
像迎春花就開的正好,枝條纖細,從根到枝丫,逐漸從粗變細,一條條藤條都垂著,上麵點綴著黃燦燦的花。
兩人走後沒多久,馮櫟小兔子似的、小心翼翼的找到了籃球場,找了一兩圈都沒有找到人,正在心情沮喪的時候,有人從後麵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之前帶路的孟何,他笑著站在他麵前,撲麵而來的熱氣,讓他臉紅了一點。
“是你啊,你來找梁青生嗎?”孟何幾乎明知故問,他看著馮櫟臉上帶上的粉紅,眼眸深邃了一下,笑意更深了。
“嗯,他在嗎?”馮櫟點了點頭,聲音細細的。
“哦,他和他男朋友剛剛走了。”孟何搖了搖手上的水,“這還是他男朋友買的呢。”
這話一出,對於馮櫟不亞於晴天霹靂,他猛地抬頭,顧不上害羞了,直直看著他:“你在說什麼?什麼男朋友?”
“唉?你不知道嗎?梁哥已經交新男朋友了。”孟何見著他雙眼淚汪汪的表情,一雙杏眼淚意點點,帶著一種格外勾人的情緒。
馮櫟搖頭,眼淚刷的掉下來的:“不會的,哥他怎麼會......”
“也許有誤會嗎?”孟何做出為難沉思的樣子,然後勾著他的肩膀,道:“那我帶你去找梁哥說清楚吧。”
馮櫟心神俱碎,胡亂的點頭,隻聽見了孟何說的去找梁青生,並沒有發覺兩人過於親密的舉動,他眼神帶著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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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過來了?”梁青生勾著他的脖子出了球場之後,就鬆開了,一手拿著一瓶沒喝完的水,一手拿著一件軍綠色的衝鋒衣。
“想你了,就過來了。”慈韓鬆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
“哦。”梁青生心中不怎麼信,唇卻緩緩翹起了,看著他說道:“吃飯了嗎?”
“還沒。”慈韓鬆和他並肩走在種滿銀杏樹的小道上,他肩背挺拔,一絲不苟的表情和長相,是和這個學校格格不入的人。
“去外麵吃還是去嘗嘗我們巨難吃的食堂?”梁青生故意這麼說著,這條走的路就是要出去的路。
“食堂。”慈韓鬆想也不想說道。
“吃你最愛吃的菜。”
梁青生登時腳步一頓,慈韓鬆也停下,轉頭看他,天空中最後一絲晚霞都沉了下去,學校微黃的燈亮起來,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食堂能好吃到哪裡去?真要去食堂?”梁青生他看起來是一個大大咧咧的男人,其實他能很準確的探查到彆人的情緒。
“去食堂,吃你平時最愛吃的菜。”慈韓鬆又重複了一遍。
“成,走,帶你去。”梁青生轉身,往另外一條岔路口走去,轉身時,表情莫名的沉默。
慈韓鬆大踏步走了一下,追上他的腳步,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梁青生身體僵直了,將自己臟兮兮的手握拳,不碰到他的衣服,倒是沒有其他拒絕,隻是說:“一身汗,你也不嫌臟。”
“我一身汗的時候你沒抱過?你嫌棄了?”慈韓鬆歪頭反問他,說完之後,還伸手緊緊掐了一把他的手臂,硬梆梆又浸著汗的,烙鐵似的,根本掐不動。
他總是有話能堵得的梁青生一口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你再捏,我把你扔到湖裡去信不信?”梁青生忍了一下,終於是忍不住了,食堂旁邊就是一個人工湖,上麵還幾隻假的白天鵝和一彎石拱橋。
慈韓鬆一直在捏他的手臂,他手指細膩柔軟,揉搓起來軟軟的,真的很難讓人忽略。
“不信。”慈韓鬆道,黑暗中因為眼鏡有些反光,梁青生更加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不信拉倒。”梁青生一直半握著拳,剛剛打完球的手,確實很臟,不想把人家衣服給弄臟了。
到了食堂,從外麵有一個垂直電梯,可以直接從一樓到二樓。
梁青生抬起手臂,躲開他的手指,去了洗手的地方,洗手的地兒,前麵有一個鏡子,他一邊搓手,一邊看旁邊慈韓鬆。
他正垂著眼睛看他洗手,卷翹的睫毛在眼鏡遮擋下看起來並不突出,但是他是親眼看見過他長睫沾濕的模樣,極其濃密又甚是無辜性感。
他穿了一身克萊因藍的衛衣,越發襯得肌膚雪白,後麵衛衣自帶著帽子,他認真不說話的樣子,顯得有些乖巧,露在外麵的脖頸修長白嫩。
梁青生衝掉洗手液,見他表情專注認真,將自己沾著冰冷水漬的手,往他領口伸去,想冰冰他。
慈韓鬆猝不及防被襲擊,卻也沒有躲,下意識的偏頭抬肩,將他的手直接夾住了,那濕漉漉的手將他的半邊臉頰都弄濕了。
梁青生的本意是像冷一下他的,可是他低估了自己手心的溫度,雖然水冷,他的體溫卻燙的離譜,所以根本就沒有冷到慈韓鬆。而且他肌膚觸感是溫熱柔軟的,顯得他像是什麼占便宜的壞蛋了。
慈韓鬆蹙眉,有些不讚同的看著他:“你乾嘛?”
梁青生眼神閃躲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乾笑兩聲:“沒什麼,哈,快走吧,等下都賣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