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半清醒半混亂狀態的薑南,低聲固執地說道:“我不要......”
王衍沉默半晌,才緩緩說道:“薑南之前你還說我們會在一起很久的,不過一個月而已,就不算數了是嗎?”
薑南心裡也很不舒服,憋屈又難過,情緒起伏很大,眼淚也流的很快。這個月兩人聊了很多,三觀理想以及一切都說了。
“你說你喜歡畫畫,不想學法也不想當律師,隻想安靜地在家畫畫,可以啊。以後我賺錢養家就好了,你隻要在家待著好不好?”王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一定要是女生嗎?我們在一起的一個多月,你一點都不開心嗎?就三個月的時間好不好。三個月之後,如果你還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就搬出寢室,保證不纏著你,也不在寢室讓你尷尬,行嗎?”王衍見他一直不說話,便坐了過去,坐在他旁邊。
薑南感覺到他坐在自己身邊,原本他應該馬上離開才是,但是他卻坐著沒動。雙手死死捏住了拳頭,咬著牙依舊不肯說話,臉頰一片都是濕潤的,眼睛脹痛得不行。
他原本就是淚失禁體質,現在喝了酒之後的情緒越發不受控製了,都因為哭的起伏太大,所以喘不過氣來了,打著哭嗝。
王衍聽見了抓著他的手臂,將人轉了過來,在黑暗中去捧他的臉,手心一片濕潤,王衍心中默默一歎。
薑南僵著脖子不配合他的動作,但是也沒有拒絕他,感覺他的手指在為他擦眼淚,王衍的手掌很大又很溫暖。他沒有和彆人這麼親近過,被人捧著臉,細細地擦著眼淚。
“老公,還打算哭多久,看得我很心疼了。”王衍大概知道了他的決定,他拇指擦過他的眼下的淚痕,問他:“抱一下好不好?”
薑南一動也不動,他心中搖搖欲墜的信念已經從底部坍塌了,他想沒有人能拒絕王衍,真的沒有人能拒絕。
反正他不行。
這也是他覺得最崩潰的點。
王衍沒有讓他主動的想法,薑南能鬆口和他試試,已經是飛躍似的進步了,所以他主動抬起手臂將人抱進懷裡了。
隨著這個擁抱,薑南源源不斷,似沒有窮儘的眼淚消失了。他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臉埋進他肩膀,王衍身上有沾染上煙味和酒味,但是也有好聞香水的味道。
清淡又溫暖的味道。
薑南感覺到他帶著帽子的腦袋上,被人摸了摸,他聽見在他耳邊含笑又清朗聲音說:“乖乖的,小烏龜,我會對你好的。”
薑南紅著臉想,誰是小烏龜,他嗎?他才不是小烏龜,他是小蘑菇,隻想自己在角落裡發黴就好了。
他被心中莫名其妙的感覺淹沒了,眼眶不再酸脹,他在黑暗中,默默伸手,回抱了王衍。薑南還在固執地強調,以表明自己之前立場的堅定:“三個月,說好了。”
王衍笑了一下,手指摸了摸他滾燙的耳垂,他道:“好,我記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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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那天攤牌之後,酒醒之後,薑南隻覺得毛骨悚然。他居然真的鬆口和一個男生在一起了,還是和他室友,他覺得那天可能喝的不是酒,是迷魂湯才對。
破天荒的,這兩天,薑南為了躲王衍,連著兩天都出門了,呆在咖啡店的小包廂裡,一待就是一天,直到晚上寢室人都回來了,他才慢慢吞吞地回到寢室。
隻是沒想到,他今天在樓梯口,就遇見了王衍,他下意識轉身就要走,被身後人的一句話止住了他的腳步:“薑南,耍我有意思嗎?”
薑南雙眼微微一睜,站著不動了,然後感覺王衍走到他跟前,他似乎並沒有生氣,甚至語氣還是平靜的。
“薑南,彆躲著我了。”王衍看著這個躲了兩天的男人,真是為難他一個那麼喜歡待在寢室的人,兩天都回來得這麼晚了。
“我沒躲。”薑南輕聲反駁,顯得並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薑南望著他的褲子,他穿了一條黑色的褲子,膝蓋上還有兩條銀色的鎖鏈吊著,顯得有些潮,白色的運動鞋,也是乾乾淨淨的......
“南南,你摸著良心說,你沒躲我?”王衍手指敲了敲他的帽簷,像是在敲烏龜殼。
薑南摸不了半點,因為他就是在躲他,他狡辯說道:“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不知道怎麼麵對,就直接逃走是嗎?薑南你就是這麼談戀愛的嗎?”王衍語調輕緩,明明那麼溫柔的話,卻讓薑南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怎麼辯解了。
“你這麼會說話,我說不過你,我不說了。”薑南偏頭看著花壇旁邊的花花草草,悶聲說道。
“你好不講道理,明明自己沒有理,卻要說是因為說不過我,你真的太欺負人了。”王衍手指又敲了敲他的帽簷。
薑南偏頭想躲開他的手指,隻是道:“我沒欺負人。”
“那就好好和我處對象,你說過的,三個月,彆躲我。不會怎麼和我談戀愛,我教你談。”王衍知道他對於彆人觸碰很敏感,沒有他的同意他也不敢去抱他。
薑南還能說什麼,明明是王衍自己說的三個月,現在又變成他說的了。他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唇,往樓上走去。
王衍也不在意,隻是跟著他進了寢室,然後見隻有徐歸一個在寢室,而且還在做發型,便問了一句:“曲春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