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薑南紅著耳根說道。
王衍看了他一眼，拿著手上的紅繩猶豫，是不是該聽他的話。
便見薑南難得板著臉對著他說話：“王衍，你要做我的藝術品，就必須聽我的話，不然我不要畫你了。”
王衍聽見他這麼硬氣的說話，臉上的表情毫無疑問是驚訝的。旋即覺得是一份意外之喜，原來薑南還是有這麼霸道的一麵的。
“那些東西都收好，我不需要。”薑南坐在椅子上，將畫布用釘子定在木板上。
王衍並不是專業的畫手，所以他買的東西，都是在網上搜的，一些薑南用得到，一些他根本不需要的。
王衍將那些玩具收攏在一個黃色紙盒子裡，收好之後，便看見薑南已經在觀察他了，那種眼神和平時羞羞澀澀的眼神不同。
他淺色的眼瞳是認真鄭重的神色，帶著湖泊一般的沉靜
薑南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一刻他再也想不到什麼害怕或者是難堪了。他隻剩下了羞赧，以及想要馬上轉身離開的衝動，不光是衝動，他直接轉身了。
但是一轉身就看見一個已經將上衣脫下的男人。
王衍見他臉頰已經紅透，便略略揚眉，理直氣壯的說道：“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在你眼裡，藝術就是這麼不堪入目嗎？”
“你要將我當成你的模特，而不是男朋友，你現在是一個畫手，而我隻是你的模特而已。所以你在害羞什麼？你見過醫生麵對病人裸體的時候，會害羞嗎？”
薑南被他一套組合拳打蒙了，這話說得，如果他再害羞，便是侮辱了藝術的感覺。
他難得不服氣地瞪了他一眼，憋出一句話：“強詞奪理！”
王衍伸手將自己的衣服掛在旁邊的衣架上。他轉身的糅。他抿著唇看著王衍乖乖轉過身去，抬腳跪在沙發上。
才默默抬起眸子，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拿起畫筆的他好似和那個害羞社恐的小男生分割了開來。
薑南視線靜靜在那一簇玫瑰上，他呼吸緩了緩，眼神逐漸冷靜又淡然了，他聲音平靜比平時都大了些：“王衍，我要看見你的玫瑰花莖葉。”
王衍正背對著他跪在沙發上，聞言隻覺得身體尾椎骨紋著莖葉的地兒麻了一下。從耳朵傳來的冷淡指令就像是他全身情愫燃燒的催化劑，他難為情一般的紅了耳朵。
身上的肌肉因為他這一句話都收緊了一瞬。王衍想完了，今天要丟臉了。
王衍便有些忍不住發抖了，他掩飾地往下塌了塌腰，將玫瑰花的深綠色的莖葉展示給薑南看。
王衍心中無比忐忑，他後背沒長眼睛，根本不知道從後看他的肩背和腿是什麼樣子。
他隻知道他現在不能轉身過去，太丟臉了。
王衍若是在平時的時候，此刻早就轉身去觀察薑南臉紅的樣子。但是他現在就像是被釘在十字架的獻祭的人類，被自己的神明主宰了。
“這樣......可以嗎？”王衍聲音暗啞，居然帶上了一絲小心詢問的語氣。
薑南正在熟悉畫筆，他又拿上了他最愛的畫筆，他覺得心情都愉快了起來。聽見王衍說的話，他隻是抬眼看了一眼，眼神冷靜下來，像是真的在打量一件沒有生命的物件，便道：“將手臂撐開，放在沙發兩側，不，不用撐得這麼大，這樣……對。腿比肩稍微窄一點。”
王衍小心翼翼挪動著膝蓋，聽他的指令將動作擺好，直到聽見薑南說的：“就這樣，彆動。”
他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他必須保持這個姿勢，讓身體的曲線更加好看，才能讓薑南滿意，才能讓自己成為他唯一的“藝術品”。
薑南此刻確實很滿意，因為王衍的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仿佛精心打理過呈現一種硬朗的陽剛之美，可是在這個肌肉虯結的身體上，卻有一簇玫瑰在悄然綻放，美豔無比。
他沾上染料在畫布上勾勒起來，他時不時抬眼看著那個美麗的身體，腰線呈現一種柔軟又性感的曲線。
薑南的神情異常冷靜，像是在研究什麼生物構造美學，將人體的曲線進行細細密密地解剖。
王衍無比慶幸自己在這個房間裝了空調，但是如芒在背的視線卻讓他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他不敢動，就算手臂都酸脹，膝蓋都跪麻了。
薑南畫得認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難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大致將他的輪廓畫了出來，一次抬眼看見王衍的腿不受控製的抖動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然後低聲說道：“你休息一下。”
王衍聽到他這句話，恍若聽見了赦令，整人坐在沙發上，揉動著肩膀和膝蓋，視線落在眉眼嚴肅的薑南臉上。
薑南其實長了一張天然讓人心生好感的臉，溫和又無害。現在冷著一張臉，眉眼間的羞澀褪去，便覺得冷感十足了。
王衍盯了一會他，卻沒有去看他的畫，直到薑南再次讓他擺好姿勢，他乖乖聽話又繼續跪在沙發上。
講實話王衍還真沒這麼聽過誰的話，薑南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