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先聽見得不是鬨鐘的聲音,而是原本架在李政嶼身上的腿被他小心拿了下來,李政嶼比鬨鐘更準,是十幾年養成的習慣。
他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起床了,緊接著從浴室傳來了洗漱的水聲,顧玄視線落在那人模糊的背影上,隻覺得腦袋都是昏漲的,摸著床頭的手機,一看才七點多。
顧玄眯了眯眼睛,因為太困顯得眼皮很重,他昏昏欲睡的躺在床上,沒多久手機的鬨鐘響了,他按了按自己的手機,結果發現沒反應,他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他根本就沒有設置鬨鐘,是李政嶼手機鬨鐘響了。
他隨即睜開眸子,看了一眼放在床邊的手機,他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關掉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在床頭,將那吵得人耳膜震動的聲音關掉了。
顧玄垂著眼睛,昏昏欲睡了,他昨晚上和李政嶼鬨得挺晚的,現在這麼早醒來,是完全沒睡夠的,他心中滑過一絲震驚,不懂李政嶼怎麼精神這麼好,明明更累的是他才是。
李政嶼站在床邊,看著賴在床上的顧玄,他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裡,緊緊抱著床上的被子,眉頭擰在一起,他出聲說道:“小玄,再不起床,去公司要遲到了。”
顧玄腦袋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的,一邊一個在罵他懶,不守信用,另外一個給他畫著餅,說他不是不守信用,隻是今天有點累,明天他一定會上班的......
“原來顧玄也會說話不算啊......”李政嶼似乎感歎的說了一句,語氣中全是濃濃的傷心一般。
顧玄聽見他說的話,憑著堅強的身體意誌,坐了起來,眼睛都沒睜開,直接沙啞著聲音說道:“誰說話不算話了!?我馬上起床......”
他吼完之後,下一秒便又倒回了床上。
李政嶼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淺淺小小的,但是在安靜的房間裡卻顯得格外明顯。
顧玄打起精神坐起來,頭上的頭發亂糟糟的,好似雞窩一般,他眯著眼看向李政嶼。
隻見李政嶼的已經洗完臉了,眯著眼笑看著他,原本應該也淩亂的頭發,被他用發膠還是水的,往後梳得熨熨帖帖,又不是貼頭皮的熨帖,而是蓬鬆的,幾縷特立獨行的頭發亂在頭頂。
眼鏡一戴,禁欲性感又迷人。
顧玄腦袋還沒這麼清醒,就被李政嶼的顏值暴擊了,手比腦子快,直接伸手抓過他的手臂,也不管自己沒有刷牙,湊過去就去親他。
李政嶼呆了一下,然後被他含住唇,下意識的張開嘴,讓他舌頭進來,然後被勾著舌尖親了一會,顧玄停下來看他,雙眼清明,漆黑的眼瞳顏色似乎更加深了一些。
“起來啦。”李政嶼每次這種時候和他對視,顯得十分不自然,避開視線之後,從床上站起來,抿了抿唇,低聲道。
顧玄抓了抓頭發,從李政嶼房間走了出去,他的牙刷之類的全在自己房間裡,他站在洗漱台前,呆呆地刷著牙,靈魂好像還在床上躺著,沒有帶出來。
沒多久,他聽見了敲門聲,他漱口了一下,才說道:“進來。”
便看見還穿著睡衣的李政嶼抱著一件還沒拆開包裝的西裝外套,從外麵走進來,將衣服放在他床上,溫和的說道:“公司要求男士穿著正裝,所以昨天給你買了一套,你等等換上吧。”
“哦。”顧玄捧起冷水洗臉,那像是結了冰的水,涼得讓人清醒了。
見他轉身離開,顧玄擦了擦臉,來了一句:“哥哥,今天穿那條紅色的絲襪吧。”
李政嶼背影微微一頓,他轉了過來,望著顧玄冷漠的臉,絲毫看不出說出那種讓自己哥哥穿紅色吊襪的臉,他克製的說道:“顧玄,公司,不能亂來。”
“我不在公司亂來。”顧玄微微彎了彎唇,還沒等李政嶼鬆一口氣,他便來了一句:“我回家之後,再亂來。”
李政嶼呼出的氣又停住了,沒完全呼出來,他沒有再說什麼,回到自己房間,輕車熟路的穿好了絲襪,然後在樓下看見了穿戴整齊的顧玄。
他站在樓梯口怔了一下,李政嶼是第一次見顧玄穿得這麼正式筆挺,西裝有著成年人的成熟和嚴肅,將顧玄原本的陰柔之感壓下去點,但是唇紅齒白,還是十分漂亮。
李政嶼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顧玄覺得領帶有些緊,正滿臉煩躁的扯著領帶,見李政嶼下來了,也沒個好臉色,直到李政嶼停在他麵前,伸手給他整理領帶。
顧玄便鬆開手,專注望著他,眉眼間的陰沉褪去,靜靜看著垂著眼,溫柔給他係領帶的男人,他捕捉到李政嶼唇角那愉悅的笑,襯得整張臉越發溫潤了。
“這個不用係這麼緊的,會不舒服,到了公司之後,好好學習,不懂的就問......”李政嶼將他的衣服整理,然後拍了拍顧玄的肩膀,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顧玄隻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撇了撇嘴:“我去公司先睡一覺再說。”
李政嶼失笑搖頭,隻是和他一起出去了,司機老王已經等候多時了,載著兩兄弟先去吃了一個早餐,然後才去公司,沒有習慣早起的顧玄完全沒有胃口,隨便挑著吃了幾根,之後就看著李政嶼吃著十二塊錢一碗的牛肉麵,一邊和老王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