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教李政嶼和顧玄的時候,都會告訴他們,女生這種生物她既堅韌又脆弱,她們在武力上可能天生弱於男生。
所以男生在遇到危險時,要保護好女生。
當然這並不代表女生就需要生活在男生的羽翼之下,隻是告訴他和顧玄,在遇到男女衝突或者集體衝突時,儘量先保護好女生,這是一種紳士風度。
李政嶼沒想到顧玄既然還記得這話,那時候顧玄還很小,才十來歲的樣子。
顧玄見他眼鏡下的眸子閃爍起了莫名其妙的光,似內疚又像是自豪驕傲,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李政嶼抽出自己的手,在顧玄頭上拍了拍,道:“那這些前提都是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能因為要見義勇為就搭上自己的性命啊,就不能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再保護彆人嗎?”
顧玄被他這話說得有些表情難堪了,見義勇為什麼的,對於他來說簡直太羞恥了,他拍開他的手,語氣僵冷:“誰見義勇為了?那是相機撞到我頭上了,而且你能不能彆用說教的語氣來教育我,你以為你是誰?”
“所以上次那把刀也是故意撞上你的肚子咯,偏不撞彆人,怎麼就偏愛撞到你身上呢,你顧玄是唐僧肉,什麼妖魔鬼怪見了都要現原形?”李政嶼聲音清潤,但是話語裡的意思確實是擠兌的,他是真的擔心顧玄,不想看見他再受傷了。
顧玄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唇色粉白沒有平日的鮮紅漂亮了,但是臉上凶意不減:“我樂意去撞,我下次還繼續撞,下次直接撞到人家槍口上去,正好,你不是早就不想看見我了嗎?死了也不礙你的眼了,你也能和你親愛的未婚妻雙宿雙飛了,多好啊,你開心死了吧。”
這話說到後麵,顧玄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李政嶼靜靜聽著他說完,然後伸手直接捏住他的臉,又怕扯到他的傷口,隻能輕輕地揉了一下,決定不和他賭氣了,將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給他看。
“顧玄,你不會死的,你看這個佛珠,是我在光明寺給你求的,為你擋災的,原本是想給你求平安符的,但是當時我們兩個關係水火不容,想也知道你不會帶。所以就求了這個擋災轉運的佛珠手鏈,大師說了,我......”
李政嶼話沒說完,顧玄直接一手就將那個深紫色顆顆圓潤的佛珠手鏈搶走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小玄!”李政嶼瞬間呆愣之後,下意識直接彎腰要去撿,顧玄直接一腳將垃圾桶踢到了牆角,然後一手抱住李政嶼的腰,將人抱進懷裡。
他用力抓著李政嶼的手腕,語氣陰沉冷漠,但又像是卷著濃濃的火氣一般隱忍:“李政嶼沒想到你還會封建迷信,什麼轉運不轉運,什麼擋災不擋災,我都不需要!你也沒資格為做這些,你彆想通過這樣來減少心中的愧疚,我不同意。”
顧玄眼眶居然帶上了淡淡熱意,直接一口咬在李政嶼的肩膀上,齒列微微用力,下麵一句在他心頭縈繞的話,在他嘴邊含糊說過:“我不同意你為我死。”
顧玄甚至都不敢想,他回憶起了李政嶼死的那天,他也遇見了一次極其驚險的意外,當時那輛大貨車在他前麵突然改道衝到了他前麵,車速不低。
他的車差點直接撞上去,還好眼疾手快,調轉方向盤,撞向了旁邊的花壇中,後麵的車也因為發生得太快反應不及時,撞過他的車尾,造成了二次車禍。
當時顧玄直接當場昏了過去。
他沒有將這件事和李政嶼聯係起來,是因為李政嶼的死訊是在隔了五天才傳回國內的,當時出事那天國外是晚上,無人發現他的車禍意外,所以直到三日後才從海裡撈出李政嶼的屍體。
李政嶼被咬得疼了,忍不住掙紮了起來,他用手肘懟著顧玄的肩膀,試圖掙脫他的懷抱,但是今天顧玄手勁格外大,其實他自從第一次之後,都不會真的強迫他,他會假裝很強勢,讓他心安理得沉溺在他的陷阱裡。
但是隻要輕輕拒絕一下,那紙糊的陷阱就會被他戳破,從來都不是顧玄將他困起來,隻是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掙紮而已。
“疼.....顧玄。”李政嶼抽著氣,一個成年男人的咬合力是不小的。
顧玄一想到李政嶼可能是為他擋災才死的,便瞬間覺得頭皮發麻,人都要炸了,就像將自己的放在火上翻炒,焦灼和不知名的怒氣還有內疚將他淹沒了。
“李政嶼......”顧玄鬆開咬著他肩膀的嘴,吐出的每個字都深沉暗啞,像是從喉頭擠出來的三個字,帶著濃得要化成實質的情感。
李政嶼掙紮瞬間停住了,他慣是會察言觀色的,怎麼會分辨不出此刻顧玄的不對勁呢,所以他不再掙紮,任由顧玄將臉埋進了他肩窩。
他此刻也不想去撿什麼佛珠了,他抬手抱住顧玄的腦袋,頗為溫和又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小玄,怎麼了這是?好,我不帶了,我不配,我再也不帶了,你彆這樣......”
顧玄覺得原本並沒多疼的傷口,現在正在發出尖銳的疼痛,瞬間讓他頭暈目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