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隻見兩位身穿大紅喜服的男子,身高差不多,都是挺拔又筆挺的模樣,一個鳳冠霞帔,一個笑容滿麵,居然瞧出了幾分般配。
許嘉榮一手牽著紅綢緞,一手牽著雲玉林的手,亦步亦趨地走著,滿堂之上,百官矚目,許嘉榮有些緊張地握住他的手,手心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最古老的誓言響起,在異常安靜的大廳裡:“一拜天地。”
希望天地對這對新人給予一些誠摯的祝福。
“二拜高堂。”
前麵是空無一人的椅子,但是兩人深深地彎下腰去,像是眼前便是兩人言笑晏晏的父母。
“夫妻對拜。”
兩人一起彎腰低頭,差手指距離便會撞在一起了,卻十分默契地沒有碰到一起。
雲玉林聽見許嘉榮輕聲說著:“從此我們兩個就是拜過天地的夫妻了。”
雲玉林閉了閉眼,袖中拿著冰冷匕首的手指在發顫,臉上表情倏地一冷,似下定了決心。
“送入洞......”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完,下一秒到來的不是滿堂的祝賀聲,而是應聲而破的大門,魚貫而於的禦林軍。
許嘉榮手放在自己腰上,想要拿出武器,卻瞬間被還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用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許嘉榮失去了拔劍的力氣,他望著那個自己將紅蓋頭揭開的男人,有些惋惜地說道:“應該是我來解開你的紅蓋頭才對的。”
雲玉林臉上之前那股柔弱書生的感覺已經儘數褪去,帶著一股漠視人命的冷淡,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拿著匕首的手熟稔無比。
“我以為你最少會等我們成親完......”許嘉榮輕聲說著,聽著外麵高喊著鎮南王變成了反賊的口號。
許嘉榮從沒有想過讓自己變成威脅父兄的武器,所以他看著雲玉林那冷若冰霜的臉,神情黯淡恍若逐漸熄滅的燭光,他道:“夫君,你應該知道,我不會給你機會,威脅到我父兄的,若你記得我們之間的一星半點情誼......”
他說著就靠近那鋒利無比的刀刃,雲玉林警覺著他,沒讓他得逞,而是反手劈在他脖子上,那力度可不是一個在床上,要死要活病秧子能有的。
許嘉榮昏迷前一秒,都在罵自己,也在罵雲玉林。
罵自己蠢笨如豬,罵雲玉林道貌岸然,明明騙他,還經常不給自己痛快,讓自己尋快活......
要說許嘉榮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的,因為他知道,他不會成為威脅到父兄的工具,因為父兄若是真的反了,那便有辦法救他或者說已經放棄他了。
無論是哪種,許嘉榮都不介意,早在他七八歲記事以來,他就知道他的生死,不由自己做主。
許嘉榮一生所求就是一個痛快。
可是雲玉林不給他痛快。
許嘉榮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淋頭澆了一盆冷水,幽暗的地牢裡,旁邊燃著火,能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
他模糊間醒來,身上還穿著紅色的喜服,而另外一位主角卻已經穿上玄色官袍,端坐在他麵前,兩人之間已然換了一個位置。
雲玉林此刻不再有任何書生的樣子了,蒼白的臉頰在黑暗中恍如暗處的修羅,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不帶一絲感情。
那一刻,許嘉榮全都明白了,什麼父母,什麼命不久矣都不過是讓他放鬆的借口而已,他雲玉林從頭到尾都是皇帝的人,難怪他被所有官員排擠,也依舊能在翰林院好好待著。
許嘉榮被人架在刑具上,發絲微亂,目光如炬地盯著雲玉林,手腳都被控製住,他卻半點也不害怕,他試圖從雲玉林臉上看出一絲關於他的情緒,但是一絲半點也沒有。
“雲玉林,你是真的絕情啊。”許嘉榮笑了一下,昔日鮮衣怒馬少年郎,如今是地牢階下囚,臉上的肆意笑容卻不曾減少一分。
雲玉林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放下手上溫熱的茶,站起來走到許嘉榮跟前,聲音淬著冷意:“鎮南王反了,你死罪難逃,皇上命你親手寫下鎮南王的狼子野心,或可以留個全屍。”
許嘉榮直勾勾看著他,語調含笑:“我父兄無罪。”
雲玉林看著那個固執帶著令人心疼笑容的男人,手指上的玉扳指似在隱隱讓他感覺到緊繃和冷意,他從旁邊抽來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