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爻殿上空似接壤著星月,繁星密布的夜空觸手可及般,窗外的夜空讓人不敢大聲呼吸,害怕驚擾了近在咫尺、閃耀奪目的星子。
屋簷下的人呼吸也是微緩的,許芝像是找到了感興趣的玩具,捧著、蹭著、放進嘴裡含著,旋即,他感覺到盤在他身上的尾巴,似乎在慢慢地收緊。
但是他的興奮轉瞬即逝,因為他睡著了。
毫無預兆的睡著了。
許芝第二天起來,就算知道昨晚上是雲辛樹玩不起,施法讓他睡了,也毫無辦法。
但他也隻敢拿著控訴的眼神看著他,對於這毫無力度的控訴,雲辛樹就當作沒看見。
雷霆閣原是煉器宗門,後因為研製出了雷霆傘還有諸多抗天雷的法寶,所以改名為雷霆閣。
修士突破時驚險萬分,若是能得到抗擊雷霆的防禦法器,是所有人都渴求的。
雷霆閣就是靠著這個聞名修真界。
雲辛樹帶著許芝來到雷霆閣的閣主住的山莊,現任閣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頭發胡子都花白了,可是精神矍鑠,健步如飛,在看見的雲辛樹時,他拱手喊了一句:“師伯。”
許芝站在雲辛樹後麵,他第一次這麼直觀的了解到他家師尊輩分這麼高,那人看著能當他的爺爺了。
雲辛樹卻像是理所當然地一般接受了這個稱呼,他直抒來意:“雷霆傘,借本尊一用。”
這般直白的話語,讓老閣主一時間語塞了,神情變化萬千,最終歎息一聲道:“真尊有所不知,那雷霆傘早已經毀了......”
“三千年的靈樹。”雲辛樹打斷他的話。
“雖然毀了,但是已經被各位長老合力修好了,隻是......”老閣主看著雲辛樹的表情,語氣猶豫。
“淩霄鑄劍譜。”雲辛樹麵不改色的說著,身後的許芝是滿臉肉疼,這兩樣東西若是出現在修真界,怕是眾人哄搶,現在卻直接送了出去。
還隻是借用雷霆傘,不是換!
許芝突然覺得自己這雙生體質不改也罷。
老閣主眉開眼笑的答應借給雲辛樹,還千叮呤萬囑咐的讓雲辛樹保護好它,一臉不舍。
許芝瞪著他,恨不得直接換回來。
雲辛樹卻不知道許芝的心路曆程,他活了這麼久,也曾經有過喜歡存好東西的階段,但是之後,好東西太多,他都記不清有多少了。
出了雷霆閣之後,雲辛樹又重新帶著他去了三個宗門,然後便帶著去了凡間。
凡是修士都知道,凡人在整個修真界是備受天道照顧的,所以很多修士,喜歡在凡間曆劫,當然都不會去人多的市坊,而是去人儘罕至的地兒。
當然了,有時候在凡間曆劫的雷劫更大些,怪他們叨擾了凡塵,但是這種是很少的。
雲辛樹自己曆劫時從未來過凡間,他向來自傲,不需要那些優待。
但是事關許芝的性命,他情劫未過,可不敢馬虎。
許芝見他將自己帶到了一片深林裡,裡麵由於地勢原因還有一個瀑布,鳥獸飛行消失在湖邊。
雲辛樹在旁邊設下結界,望著那清澈的湖底,道:“蓮花池中物,根長於淤泥,你到水中去,露出真身。”
“哦。”許芝應了一聲就想下水,又被叫住。
“等等,將這顆珠子含在嘴裡。”雲辛樹將一顆泛著碧光的珠子捏在手上。
許芝看了一下,卻不知道這是什麼珠子,但是他聽話地湊過去,也不用手接,就要嘴去叼。
雲辛樹眉梢微微蹙起,但沒有出聲,而是喂進他嘴裡。
許芝也沒有膽子大到去舔他的手指,隻是用牙齒老老實實地叼走了珠子。
許芝的原型是一株蓮花,花瓣雖是粉白的,卻更為偏白,隻有往後修為更高了,顏色才能更深。
其實切斷兩人通感的手段極其殘忍,要將原本的並蒂蓮根莖徹底剝離開來。
這個過程需要雲辛樹親手做,稍有不慎毀掉了許芝的根基,他就會徹底死掉。
最難的是需要保留點點不會影響許芝的根須供他修養,將大部分同根的根莖都毀掉。
許芝他親眼看見雲辛樹剖出了他的蓮心,挖出了他藏在識海深處的根莖,他眼神驚駭,身體給他反抗的反應,他靈力運轉間就想逃開。
可是站在他麵前的雲辛樹隻是一個眼神,便讓他蠢蠢欲動的心定住了,他用靈力封鎖了許芝的靈脈,他運轉靈力都變得極其艱澀。
許芝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親手將他的半顆蓮心挖出來,然後用靈力潤養著。但是那剜心的疼還沒有停止,他張嘴發不出聲音,臉龐逐漸扭曲起來,眼淚滑過眼角。
雲辛樹冷淡地做著毀人命脈的事情,明明是一件血腥殘忍的事情,他做得十分雲淡風輕,直到看見許芝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