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兩次被下了麵子, 饒是周哥兒覺得他和臧亞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此時心裡也生出了幾分不滿來。
周哥兒盯著臧亞毫不猶豫轉身離開的背影,目光又落到他旁邊牽著的哥兒身上, 臉色難看得要命。特彆是看到那個哥兒竟然還扭頭回來看他,臉上還帶著幾分挑釁的神色,他頓時就更氣了。
周哥兒在心裡暗暗發誓, 日後若是讓他尋到了機會,他定然要叫這兩人都付出代價,這才不負他今天受到的屈辱。
安雲被那哥兒一瞪,連忙收回了視線, 臉上浮現出幾分迷茫來, 他覺得這哥兒明顯就是記恨上他了, 但臧亞做的事,關他什麼事?
安雲這般想著, 偷摸著打量了一下臧亞。
臧亞雖然有些胖,但臉部輪廓還是能看出來日後的英俊,而且他的那種胖似乎是帶著嬰兒肥的那種,睡著的時候還覺得有幾分可愛和稚氣。
而且臧亞現在才十三歲, 他便有了一米七幾的個子,可能想見他日後再長長,怕是能長得再高一些。
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再加上臧家的家世, 臧亞還是家裡唯一的獨子,日後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
臧亞在這個時代,怕是頂級的富二代了,雖然也有些小脾氣, 但是聯姻的話還是撿了大便宜的。
這樣一看,臧亞會被人喜歡和追求也是正常的。
安雲盯著臧亞看得專注,完全沒有留意到臧亞把他拉到了那裡,直到臧亞扭過了頭來,朝著他道了一聲,“你喜歡這個嗎?”
臧亞從那攤位上拿了一個什麼過來遞到了安雲麵前,猛然出現的鬼臉嚇了安雲一大跳。
“啊!”
安雲被驚嚇過後,看清那嚇到自己的東西隻是一個羅刹鬼的麵具。
自己被一個麵具嚇到了,認清這點的安雲頓覺有些無語,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隨即朝著臧亞看過去,開口就想要責備,可是看著臧亞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眼裡卻是明晃晃的寫著‘疑惑’兩字,似乎是很困惑這東西為什麼能把安雲嚇成這樣。
明明就是可怕的東西,偏偏在被臧亞拿著時,衝淡了幾分詭譎,反而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麵具一般。
安雲深吸了幾口氣,沒有回答他喜不喜歡的問題,反而認真的朝他道:“小公子,你下次若是有東西給我,還是不要直接遞到我麵前了,你可以先告訴我一聲,然後再拿給我。”
臧亞聽著安雲的話,再看看自己手裡的東西,思索了一會兒之後歪了歪腦袋,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你害怕這個麵具?”
看著臧亞仿佛發現了新事物一般,連帶著眼睛都亮了幾分,安雲卻是被他追問得有些不自在了,他自詡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了,竟然還會害怕一個難看的麵具,這簡直就是太丟臉了。
安雲死鴨子嘴硬道:“不怕,隻是這東西出現得突然,所以我才受到了驚嚇。”
臧亞看著明顯口是心非的安雲,倒也沒有戳穿他拙劣的謊言,而是直接將手裡的麵具遞給了他,然後道:“既如此,那這個麵具給你戴了。本來還擔心你害怕的,現在你不怕真是太好了。”
安雲沒有想到臧亞會來這一出,看著麵前的麵具,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僵立在了原地。
臧亞看著安雲的緊張樣子,想要看看他會不會抗拒。
安雲看著那麵具,猶豫了一下,手伸了出去,然後又收了回來,最後一臉無措的看著臧亞。
接收到安雲求助的目光,發現安雲也不是一味的順從自己,他還是有些自己的小脾氣的,臧亞倒也不生氣,甚至心情好了幾分。
臧亞將那麵具拿了回來,隨即又遞了另外一個麵具過去,那麵具是白底紅紋的狐狸樣式,左右兩邊還各自掛著一個紅色的瓔珞。
“這個給你。”
安雲一看那麵具,隻覺得那麵具做得格外的精致,像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臧亞見他雖然沒有說話,但看著就很歡喜的樣子,輕輕的勾了勾唇角,然後看著他道:“你過來,你幫你帶上。”
安雲聞聲有些不太好意思,小聲嘟囔道:“我自己帶上就好,不用你來。”
說罷,安雲便想從臧亞的手裡將那個麵具拿過來自己戴上。
誰知道,臧亞卻是拿著那麵具,半天都不鬆手。
安雲試探性的扯了扯,那麵具依舊被另外一隻手穩穩的抓著,在原地不動。
安雲抬頭看向麵前的臧亞,卻見他一臉悠閒的看著自己,絲毫沒有想要放手的樣子。
臧亞和安雲的樣貌本來非常出眾,再加上此時站在路中間拉扯更是引人矚目,路過的人群不由朝他們的方向都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被那麼多人盯著,安雲頓時覺得有幾分不太自在起來,最後率先妥協了,隻是一臉無奈的看著臧亞,將臉往前湊了湊,朝他道:“你來吧!你給我帶上。”
看著這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臧亞的唇瓣輕輕勾了勾,隨即看著拿著那個狐狸麵具給安雲帶上了。
安雲對著臧亞那麼近的時候,他還有些不自在,在察覺到臧亞的動作之間又格外溫柔之後,他更是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
狐狸麵具遮住了半張臉,依舊可以看見那雙晶瑩剔透的漂亮眼睛,以及露在麵具之下那半張形狀優美的臉,並那被瓷白肌膚襯得越發顯眼的紅唇。
臧亞看著帶上麵具的安雲,視線被安雲那紅潤的唇瓣給吸引了,伸手在他的唇瓣上撫摸了一下,一觸即離,沒有過多停留。
可是即便是這樣,安雲依舊察覺到了唇瓣上的不同來,甚至覺得臧亞剛剛摸的時候,似乎還用力按了按的。
隻是臧亞剛剛反應的速度非常快,安雲尚且來不及反應就結束了,他現在隻能憑借著唇瓣上還殘留的觸感,確認他是真的摸了自己的唇瓣。
安雲想到此,再看看麵前已經給自己帶上麵具的臧亞,心裡的感覺越發的複雜了。他覺得,眼下臧亞對待他的方式,好像不太對勁。
臧亞卻是沒有顧上那麼多,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向來都是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
以前他做事都隻憑借自己的心意,現在遇到了安雲,他才學會了稍稍顧忌一點彆人的心情再做事。
不過本質上,臧亞依舊是那個隨心所欲的臧亞。
在安雲心跳得七上八下的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看著臧亞把那羅刹鬼的麵具給自己戴上了,隻是沒有帶好,頭發邊緣還有一些地方突兀的冒了出來。
原本應該令人害怕的麵具,似乎也因為戴的人是臧亞,從而變得不那麼可怕起來。
安雲沒有任何猶豫,伸手以手代梳給他梳理了起來,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頓時就僵立在了原地。
眼看著剛剛還好好的安雲,此時又站在那裡不動了,臧亞反而抬頭看向了他,眼裡帶著幾分詢問。
安雲見狀在心裡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建設,他告訴自己,自己隻是臧亞的寵物,寵物扒拉一下主子的頭發,這是很正常的事。
安雲給自己做好了心裡建設,剛想開口朝臧亞說點什麼,以緩解剛剛整理頭發時變得奇怪的氣氛,結果就聽到了不遠處便傳來了敲鑼聲。
鑼鼓聲之後,便是一陣悠揚的樂曲聲,樂曲聲音很大,聽著卻是並不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