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 安雲的店鋪和作坊已經差不多完工了,隻等著原材料都齊全就可以開始生產了。
前幾日,安雲帶著人跑了各處, 觀察了一下各個地方的材料,最後決定好了原材料的供應。
今日, 安雲便是帶著人出來和那些供貨商們簽訂契約,準備過兩日就開始加工生產。
那被安雲選做鮮花供應商的男人陳棟本來看著安雲一個年輕貌美的小哥兒自己出來跑動, 心裡還存在了幾分輕慢的心思,甚至想要開口抬價,以便謀取更多的利益。
誰知道這個念頭剛起,開頭才說了兩句話,陳棟便被安雲給打斷, 不輕不重的提點了兩句。頓時, 他便明白這小哥兒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
占不到好處, 男人心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安雲, 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倒是沒有想到, 安夫郎年紀輕輕一個哥兒,經驗竟然這般的老道, 看來還是我看走眼了。”
安雲隻是朝著麵前人笑, 不輕不重的道:“陳老爺謬讚了, 我隻是從小在市井當中混熟了,家裡無錢,所以買東西時都會多上心幾分, 知曉個大概罷了。”
安雲之所以會選眼前人合作,全是因為他是這城裡最大的鮮花供應商,且隻有他這裡有能力在各個季節都供應上他需要的東西。
若非如此, 光是憑借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安雲也不會想要和他合作,在這裡和他虛與委蛇。
陳棟聞言眼神在安雲身上打量了片刻,意味深長道:“想必安夫郎這些年有不小的奇遇,不然也不能從困苦的生活到如今這般排場了。”
往來之間皆是客,本來作為商人的陳棟不該如此直白的戲說自己的客人,但是麵對著安雲這張過分年輕好看的臉,他便不自覺的生出幾分惡意來。
這時代雖女人和哥兒也可同男人一般經商,但那畢竟都是少數,且大多數都是性格剛強之輩,似眼下這哥兒這般長相柔柔弱弱的,卻是不多見的。
在陳棟看來,眼下這哥兒看起來說是個生意人,不如說是誰家的小寵更為合適。
其實,眼下這哥兒需要的東西數量也不算特彆多,他也不想自己過來接待的,本可直接尋個管事打發了就是。
隻是看見了真人,陳棟驚豔的同時,也有幾分異常的想法蠢蠢欲動起來。
安雲對此倒是沒有多大的感覺,自古以來,世人對於男人之外的漂亮女人經商,通常是懷抱著最大的惡意的。即便是無事,那也是會找出幾分錯處來編出幾分瞎話來。眼下這男人對他懷抱惡意,自然也並不稀奇。
隻是,安雲雖是沒有多少感覺,卻也知道不能任人欺辱,不然之後他覺得自己可以任人拿捏,在之後的原材料供應上偷工減料,那吃虧的還是他。
安雲覺得,彆人的想法與他無關,如何想他,他也管不了。但是,如果會因此影響他賺錢的生意,那就不能行了。
安雲看著陳棟盯著自己逐漸放肆的神色,臉上的笑容不變,隻是道:“是啊,小時候的確過過一段很苦的日子,之後後來入了臧府,得到了臧小公子的青眼,我這日子就好過多了。”
陳棟聽到安雲的話,特彆是聽到安雲提到臧小公子的時候,臉色當即就變了變,連剛剛隱約露出的猥瑣神色都收斂了幾分,“你認識臧公子,你是他什麼人?”
這臧家就是這城中內外的土皇帝,即便是那真皇帝來了,說的話也未必有這家人的話好使。他們這些商人雖是自詡本本分分的良民,但是對於這些權貴們,卻是知道招惹不起的。
而且,比起管理整個城的臧科來,他們更是懼怕那不講道理的臧亞。
畢竟,臧科作為管理者,殺人還需要找個理由。可是臧亞不用啊,他不喜歡誰,直接就滅了誰,完全沒人會管,也沒人敢管啊!
招惹到了臧亞,直接被滅了也無處伸冤,有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招惹到的。
這就好比人在家裡坐,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直接就被衝入家裡的官兵給亂刀砍死,這擱在誰身上,誰不覺得害怕啊?
安雲聽著他的話,卻是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他輕輕的笑了笑,顯然是不準備回答的樣子。
這一下,陳棟開始在心裡打起了鼓來,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安雲的樣貌,想了一下那臧公子如今的年歲,心裡有個難以置信的猜測來。頓時,他心裡咯噔了一下,甚至生出那麼丁點的恐慌來。
偏生,在陳棟心裡七上八下準備繼續問問,想要安安自己心的時候,眼前這哥兒身邊的小丫鬟卻是跳了出來,直接用嘲諷的語氣朝他道:“什麼人?我家夫郎這樣貌,自然是臧公子的心上人,我家夫郎出來的時候,公子為了夫郎的安全,甚至還撥了兩個侍從跟著。”
丫鬟說完,陳棟立馬就將目光掃向了跟在安雲身後的兩個侍從身上。方才見到安雲之後,一雙眼都釘在了他的身上,這下細致打量,他才發現那侍從不起眼的袖口處,分明就是紋著臧家的家徽。
這身帶有家徽印記的衣服也不是隨便那個仆從都能穿的,除了臧家心腹之外,其餘就是臧家專門培養出來的私軍了。
臧家既然是這城中最大的世家,那他家那點事差不多是舉世皆知的秘密。
聯想到臧家人的變態,能讓臧公子派出私人侍衛護衛的哥兒,在臧公子心裡是什麼位置,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心裡的預感成真,陳棟心裡突突的直跳,萬分慶幸自己剛剛說的話隱晦,沒有把自己的心思擺到明麵上,還有幾分可以挽救的機會。
既然能把生意做大,還能壟斷了這個城裡的鮮花市場,陳棟自然不是什麼無能之輩,隻是幾瞬之間,他就調整好了姿態,朝著安雲賠禮道:“剛剛是我有眼無珠,沒有認出你的身份來,還望見諒。既是我無禮,那自然該是我賠罪,你看,剛剛你訂的那些貨物,全算是我送你的。你看,如何?”
安雲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對他的行為一點都不意外,這幾日談生意下來,凡是他搬出臧亞身份來狐假虎威壓製的人,幾乎就沒有不識趣的。
安雲在心裡暗自感歎了一番臧亞身份的好使,片刻後卻是朝著盯著自己,此時心臟突突突直接跳的陳棟,臉上笑容不變。“張老爺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是做生意,日後也需要經常來往的,自然是不能讓張老爺白送的,不然日後還怎麼做生意?”
張棟聞言,覺得安雲這是不接茬,暗自咬了咬牙,心裡暗罵了一聲,不過還是擔憂這漂亮哥兒回去吹枕頭風,那他不就完蛋了。“夫郎這是那裡的話,本是我的錯,自然該賠禮的,這些東西是夫郎該得的,還望夫郎不要推辭。”
安雲卻是不接受,他的本意是好好的做生意,搬出臧亞來也是為了狐假虎威讓生意好做一些,讓這些人收一下自己的花花腸子,而不是過來打劫的。
因此說到最後,安雲還是沒有接受張棟的提議,隻是張棟還是給他讓了一成的利,這事才算是完了。
簽訂了合同,約定好了送貨的時間,這樁生意才算是完事了。
*
等到從張家出來,安雲和小翠坐上了馬車。
馬車開動,小翠看著安雲抱怨道:“夫郎,剛剛那老爺還真是狗眼看人低。”
安雲卻是看著她笑了,“我們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了,你怎得還這般生氣?”
若非這樣的事情遇得多了,安雲想著過程順利一點,早點把自己的鋪子開起來,他也不會將臧亞的名號搬出來,畢竟他的本意是踏踏實實的做生意,而不是做個仗勢欺人的惡霸。
不過,要怪也得怪安雲現在這張臉,有時候太過於好看還真不是件好事,至少出去的時候,太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以至於生出輕慢的心思了。
小翠撇了撇嘴,不由道:“雖是遇見得多了,我還是生氣啊!”
安雲看著她這般,卻是誇獎道:“不用氣,左右我們也不吃虧,你剛剛做得很好。”
小翠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也隻是照著夫郎說的做罷了,若非要說,我們還是得謝謝公子才是。若非公子,他們也不會那麼聽話。”
安雲聞言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想到了這幾日時常不見蹤跡的臧亞,心裡還是有幾分疑惑。隻是那事,他問過臧亞一次,他不像想要說的樣子,他也就沒有繼續問了。他雖是好奇,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繼續多問下去。
小翠在旁邊看著安雲,片刻後還是忍不住道:“夫郎,公子對你好,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安雲回過神來,看向旁邊小心翼翼朝他提意見的小翠,朝她笑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待在公子身邊的。”
畢竟,他現在可是靠著臧亞才有這一切,也是靠著他才活了下來的。況且,光是這幾日看著那些人對於沒有見麵的臧亞就這般懼怕的模樣,他便能猜到幾分臧亞在外的做怕,他安雲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去挑戰臧亞權威的意思。
小翠看著安雲,見他臉上帶著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也就不多嘴了。
*
等到忙碌了一天,晚上依舊是安雲自己一個人吃晚飯,安雲倒也不覺得奇怪,隻是有些擔心臧亞的身體,也不知道他天天在外麵跑,能不能吃得消。
隻是沒想到等安雲吃完了晚餐,準備去溫泉泡個澡再睡覺的時候,臧亞卻是直接回來了。
在看到臧亞出現的那一刻,還泡在浴池中的安雲還驚慌了一瞬。
這山莊不僅設施齊全,連帶著還修建了不少休閒的好去處,眼下這有著流動活水溫泉就是其中之一。
安雲剛發現這溫泉時就有些驚奇,隻是後來一直都沒有時間來泡,等到終於有了空閒泡上之後,心裡更是覺得舒坦。
看著在池邊開始解衣的臧亞,安雲抿著唇猶豫了幾瞬,最終還是按住了自己想要起身的衝動,靜靜的看著臧亞。
臧亞的動作很快,不到片刻的功夫就下了水,來到了側著臉不敢看自己的安雲旁邊。
臧亞盯著臉蛋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眼眸濕潤、吹彈可破的肌膚泛著點點紅暈的安雲,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湊了過去,輕輕的吻住了他。
安雲在臧亞過來之時渾身都繃緊了,等到被臧亞抱住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想要掙脫。隻是一動,臧亞便將他摟得更緊了,他也就沒有掙紮成功。
“乖一點。”
臧亞的聲音在耳邊輕輕響起,安雲猶豫了一下,還是放軟了身子,張了口,配合了起來。
安雲被臧亞吻了好一會兒,直到察覺到了臧亞身體的異樣,以及他開始作亂的手,他才猛然清醒過來,然後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臧亞的唇瓣鮮豔,因為瘦了而顯得越發淩厲的五官,配上那雙充滿了欲念的眼睛,此時充滿了攻擊性,怕是隻要安雲再說一句拒絕的話,他便會撲上來按住安雲,然後照著自己的心意來。
安雲被那眼神盯得不自在,小聲道:“我用手幫你。”
臧亞鉗製住了安雲的胳膊,想要將他拉近,眯起了眼睛,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安雲飛快轉動著腦子,當即道:“我保證,你會舒服的。”
臧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壓製著他的手卻是慢慢的放鬆了下來,然後等著他動作。
安雲有些尷尬,不過想到自己的目的,還是抿了抿有些紅腫的唇瓣,迅速的調整了一下心態,朝著臧亞靠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臧亞靠在安雲肩頭微微喘氣,然後順帶在已經被自己親的都是痕跡的脖子上再輕輕的咬上了一口。
安雲吃痛,小聲抱怨了一句,“你輕點,我疼!”
臧亞此時像隻慵懶的大貓一樣,抱著安雲不撒手,同時道:“幫我洗澡,頭發也要洗,我不想動。”
安雲此時手還有有些酸,聽到臧亞的要求之後磨了磨牙,不過還是認命的從旁邊裝著洗漱用品的托盤上拿下香膏來給臧亞的頭發一點點的抹上,隨即像是洗大型玩偶一樣,給他輕輕的洗了起來。
好在,也不知道是剛剛舒坦了,還是眼下是真的有些累了,臧亞一直掛在安雲身上,沒有怎麼動彈,任由他幫自己洗。
看著臧亞長發上的泡沫順著水流衝走,安雲心裡卻是想著,或許他還可以研究一下洗發水和香皂的做法,然後再開拓一門生意。
安雲腦子裡盤算著發家致富的想法,手裡的動作卻是沒有停過,一心二用發揮到了極致。
等到安雲給臧亞洗的差不多了,他又看了看臧亞身上的傷,當時渾身都是血的人,此時背後的傷都差不多好全了,隻剩下一些結痂脫落之後留下的不甚明顯的疤痕。
安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伸手摸了摸那些疤痕,結果掛在他身上的人震動了一下,他這才回過了神來,連忙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臧亞也不知是有沒有聽清,隻是輕輕的應了一聲,隨即便沒有了聲響。
安雲也不知道臧亞這是怎麼回事,想到如今的時辰,還是忍不住推了推他,在他看過來之後才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還有弄乾頭發。”
臧亞的眼皮掀了掀,那濃且長的睫毛顫了顫,終於睜了開來,然後朝著安雲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