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本就依附於臧家生活, 在過去幾年,因為臧家減少了對其的扶持,已經開始有了落敗的跡象。
眼下這般, 不僅勾結外部勢力想要刺殺臧家人,還有百姓們上門檢舉,宋家很快就被定了罪。
當然,宋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罪的, 除了被百姓們狀告,查明了真的犯錯,以及這次行刺的主犯,其餘宋家人還是被放了的,隻是這些被放了的人裡, 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
多數宋家男丁仗著家裡的權勢做過不少的惡事,少部分的女眷和哥兒也做過仗勢欺人的事。
作惡者, 接受審判。
無辜者,放其自由。
宋家犯錯人的宣判, 光是流程就進行了一天。有輕有重,凡是作過惡者,無一逃脫。
審判當日, 安雲也去看了一眼。他站在人群當中, 聽著高堂上的官員對著宋家人進行宣判, 每當宣判一個人有罪,衙門口的百姓們就歡呼一聲。
安雲看到了宋君豪, 幾個月的牢獄生活已經將這位曾經光鮮富貴的老爺折磨得老了十幾歲,與這個時代的中年男人再無兩樣。
興許是知曉臧老夫人死了,他們再也沒人能救。此時,他低垂著腦袋, 雙眼無神的接受著宣判,唯有在聽到他搶奪他人家產,害死了不少人,需要執行死刑時,他的唇瓣才囁嚅了幾下,卻是再沒有發出聲來。
宋君豪卻是沒有他爹這樣的覺悟,這幾個月的牢獄之災或許讓他意識到了不一樣,但是完全沒有讓他接受自己的命運。
在聽到自己因為強搶小哥兒、姑娘,致使人死亡,判死刑的時候,宋君豪大聲叫嚷了起來,拚命為自己辯解,說是判決不公,大吼大叫間全然不認是自己的錯誤。
最後,官員聽不下去了,直接讓旁邊的衙役用一個臟帕子,堵住了他的嘴巴,這才製止了他一直叫喊。
……
安雲站在那裡,既沒有被百姓們的歡樂給感動,也沒有為痛哭流涕的宋家人而感到難過,什麼情緒都沒有。
等宣判完畢,那堂上的官員將驚堂木一拍,定了最後的罪,讓人將宋家人拉下去行刑。
安雲摸了摸荷包裡裝著的令牌,拉上旁邊還在和周圍百姓一樣歡呼的小翠,提前離開了。
待會兒人們一起離開的話,那他就太惹眼了。
小翠還在激動,聽到安雲的呼喚倒也不留戀,轉身跟著離開的時候,還時不時回頭看上兩眼,看著宋家人如喪考妣的被拉走,嘴角都是翹著的。
“夫郎,他們這是活該。這幾年靠著老夫人的情麵,不想著自己好好經營就算了,竟然做了那麼多錯事,以前還一直窺覬你的鋪子,現在窺覬不成了吧!”
小翠這話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安雲卻是沒有糾正她,畢竟宋家若是不作惡,那就不會遭受今日的一切,也輪不到彆人來落井下石。
*
安雲坐在轎子裡,經過一段路時,突然聽到了一陣哭聲,那聲音斷斷續續的很是悲涼。
安雲還是有些好奇的,於是掀開轎簾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隻見在一間宅院門口,一群女人、哥兒帶著小孩哭哭啼啼的出來。
在經過門口時,還會有官差檢查她們的行李,動作粗魯間全然不顧她們的哀求。
似乎是從裡麵搜出了什麼東西,那官差伸手就要將東西奪過去,那年輕的婦人急了,護著不給,結果那管差一把就奪過了那東西,直接將婦人給推倒在了地上。
這舉動不僅讓年輕的婦人摔倒在了地上,還把她旁邊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看起來可憐極了。
“停轎。”
安雲下意識喊了一聲。
轎子一停,旁邊的小翠立馬就湊了過來,朝著安雲詢問道:“夫郎,這是怎麼了?”
“你去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是。”
小翠領命過去,剛開始那管差還愛答不理的,直到小翠朝著安雲這裡指了指,那管差似乎是認出安雲的轎子了,這才立正了身子,多了幾分尊重,告訴了小翠實情。
小翠聽完立馬就跑了過去,朝著安雲道:“夫郎,這些都是宋家沒有犯錯的家眷,今日放歸,讓她們收拾東西離開,他們在那裡守著,防止他們把貴重物品帶出去。”
安雲有些奇怪,“為什麼,她們自己的東西不能拿嗎?”
小翠想了想,接著道:“好像是因為這府裡的東西都要扣下來,一些要入府衙,一些要給被宋家傷害的人做賠償,還有一些要入臧府。怕她們夾帶私貨拿走,所以全部都要檢查。”
安雲道:“你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稍稍放鬆一些,小東西睜一眼、閉一眼,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雖然他們也是靠著宋家斂的財活著,可是這些明顯都是深宅婦人,如果不靠那些人活著,他們又能如何呢?
讓她們能拿走一些貼身的東西或者銀票,到時候出去買些地、鋪,日子雖然清貧,但是也能活,不然怕是一點活路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