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雲第二天醒來腦子都還是蒙的, 他覺得自己腦袋都快被搖勻了。
躺在床上,安雲想著若是這次劫難度過了,下次可不能任由臧亞這般荒唐了, 他得省點力氣,留自己一條命在, 實在是太刺激,他真的受不了。
也不知道是身體太累,還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安雲反倒是沒有那麼擔心和緊張了, 而是緊鑼密鼓的做起事來,按照臧亞說的那般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繼續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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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當天。
從一大早開始,便有不少賓客陸陸續續的來了。
臧府裡, 皆是喜慶的紅色, 連帶著府中的下人都換上了紅色的衣服。
來往的行人在看熱鬨,臧科和臧亞在接待來客, 尤夫人在房裡精心的化著妝,安雲則在府中忙活著各種事務。
直到天黑, 所有宴請的賓客都來齊了, 這場宴會才準備正式開始了。
在所有人落座的瞬間, 不遠處的天空上,驟然綻開了盛大的煙花, 不僅宴會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見,此時在外麵參加燈會的百姓們也皆是抬頭觀望,露出驚歎的神色。
煙花持續的時間不久, 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可也足夠令人驚歎,特彆是在最後, 那煙火中赫然浮現出了一朵臧家的家徽。
眾人見到那花朵,這才驟然驚覺這場煙花竟然也是臧家所準備,紛紛朝著座上的臧科說著吹捧的話。
“臧大人,你這壽宴可真是彆出心裁啊!”
“就是,老朽還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煙花。”
“對,況且臧大人這裡不僅煙花好看,就連夫人都這般的美貌。”
“臧大人和夫人還真是般配,所謂郎才女貌,不外如是。”
臧科疼愛尤夫人的名聲傳了不少地方,此時的眾人在有人開了一個頭,發現臧科還挺喜歡之後,很快接二連三的開始誇獎起臧科和尤夫人般配起來。
難得的是,今日或許是因為馬上就要達成心願,又或許是礙於來人眾多,尤夫人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不耐煩的神色,甚至配合著露出了幾分笑容。
安雲看著她這般,心裡的想法五味雜陳,再去看看尤夫人身邊的臧科時,發現他的目光始終是落在尤夫人身上的,此時見她笑了,也跟著露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來。
或許是因為高興,或許是因為今日的紅燈籠照出的喜氣,臧科原本花白的頭發在今日都不明顯了,連帶著那蒼老的麵容都像是回了春,露出幾分年輕時的俊美來。
臧科隻是坐在那裡,專注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即便是待會兒就要去死了,也依舊沒有一絲猶豫。
安雲看著他們兩人,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心裡的情緒更複雜了。
驟然,安雲覺得自己手暖了一瞬,低頭看去隻見被人給握住了,順著手背往上,卻是撞進了臧亞的眼裡。
臧亞摩挲著他的手背,帶起一陣酥麻癢意,安雲回過神來,驟然心安了不少。
就在眾人準備開場慶賀時,門外又傳來了通報聲,緊接著便是許久之前見過的二皇子樓明帶著自己的幕僚和屬下進來了。
在看到樓明帶人進來的瞬間,在場的其餘人都有些疑惑,不明白這是何人這般大的排場,這個點過來祝賀,竟然還能進來。
直到他們看到臧科站起來,朝著來人的方向拱了拱手,喊了一聲,“二皇子。”
縱使今日過來是帶著滅門的目的,樓明麵對臧科時依舊不帶絲毫的心虛,依舊笑意盈盈的對著臧科笑道:“我在周圍巡查,聽聞臧大人舉辦壽宴大肆慶賀,故不請自來,前來道賀,臧大人該不會介意吧?”
臧科唇角帶笑看著他,回道:“自然不會介意,二皇子能來這場宴會,讓我這寒酸的府邸都變得蓬蓽生輝,我自然是不勝感激的,如何能介意。”
樓明滿意了,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
樓明原本還想再誇誇臧亞兩句,結果扭臉就看到了臧科身邊的美人,他被晃了一下眼,不過好在想起她是誰,立馬又回過了神來。
緊接著,樓明又去看臧亞,又被他身邊養得極好的小哥兒晃了一下神,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心裡卻是道,這臧家父子還真是好福氣,雙雙都找了這般尤物。
樓明眼神在尤夫人和安雲身上流連,心裡暗暗歎息,若不是擔憂待會兒要發生的事之後暴露,其實他都想要將兩位美人留下了。
這樣想著,樓明的視線又在尤夫人和自己身邊的幕僚身邊隱晦掠過,心裡浮現出幾分譏諷,覺得這女人就是多情,可惜男人就不一樣了,女人永遠比不過功名利祿。
自從樓明帶著他的幕僚進來,尤夫人的視線便落在了那人身上,見男人隻是隨意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扭頭不再看她,尤夫人眼裡逐漸泛起了淚花,帶著久彆重逢的依戀。
尤夫人這般態度,即便是再怎麼遮掩,周圍人也都看懂了一二,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臧科倒像是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動靜一般,朝著旁邊的座位清了清,讓二皇子他們坐下。
安雲在不遠處看著,隻覺得尤夫人這行為動作也太明顯了,視線幾乎粘連在那人身上了,完全不知道收斂一下。
安雲順著尤夫人的視線朝著那男人看過去,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麵白無須、長相斯文秀氣、周身還帶著幾分儒雅,一副古代世家公子書生樣。
安雲覺得這般的人讓尤夫人喜歡倒也不奇怪,隻是讓尤夫人念念不忘這麼多年,直到現在還死心塌地,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彆的優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