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周成,他們在離開時便將臧府的門都堵死了,再加上臧府的麵積,即便是火勢被人發現,彆人想要進去怕也要費好大一番的功夫,拖延的時間已經足夠他們離開了。
城樓上的守衛聞聲有些半信半疑,相互嘀咕了兩句,然後朝著下麵喊道:“行,如果是臧大人的命令,讓我們驗明了身份便可以放你們通行。”
周成鬆了一口氣,他們這次能突襲臧府成功,完全是因為臧家有尤夫人這個內奸,臧家也完全沒有防備,但是麵對有武器的城防兵,若是露出了破綻開始惡鬥,他們雖然也不怕,但是也擔心耽誤離開的時辰。
在城衛下來驗明尤夫人身份的間隙,周成回到馬車裡,湊到了尤夫人耳邊,“接下來需要你好好說話。靠你了,彆露出破綻,等過了這一關,我們便是真的自由了!”
尤夫人抬頭看向他,眼裡還帶著幾分恍惚,突然問:“你之後還會像你在信裡對我說的那般,一直對我好嗎?”
周成眼裡閃過一絲不耐煩,不過很快揭蓋了過去,並且竭力壓製著自己語氣中的不耐,道:“自然,你想想,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多麼快活,我如果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
尤夫人看著他,看了好半晌,方才點了點頭,喃喃道:“我信你,你這般說了,我便相信你。”
周成聽著尤夫人的話,看著她的眼神中多了幾絲輕蔑,卻是很快收了起來。
守衛來到了第一輛馬車前,朝著馬車上行了一禮,朝著裡麵道:“馬車上的人是否是尤夫人,還請出來驗明正身。”
周成看向尤夫人。
尤夫人捏緊了自己的帕子,起身出去了。
守衛用燭火一照,在看到尤夫人的一瞬間,先是被她的容貌給恍惚了一下,心裡已經信了大半。等到看到尤夫人遞出來的令牌,直接證明了她的身份後,他算是肯定了來人的身份了。
守衛往後退了一步,朝著尤夫人行禮,“小的不知是夫人,唐突了夫人,還望夫人贖罪。快、快、快,快點開城門,讓他們出去!”
後麵的城衛行動了起來,費力的拉動繩索,開啟城門的機關。
門咯吱咯吱的響著,很快厚重的城門便被打開了。
馬車隊在門打開的瞬間便蹭著縫隙出了城門,行進格外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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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在上麵看著,拳頭握緊了又鬆開。
很快,身後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鼓聲,聲音大到仿佛能把全城的百姓都給吵醒了。
守門的士兵們還在開門,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鼓聲,還有些沒有弄清楚是什麼情況。
一個身穿輕甲的侍衛跑了過去,朗聲道:“萬萬不可放人出去,臧府失火,賓客被殺,大人和公子失蹤,此時出去的皆是歹徒,可不能開了這個口子。”
侍衛的話一出,守門的士兵們便是一驚,看向此時最後一輛馬車,想要過去攔截,誰知道離他們最近的那一個馬車夫突然抽出了刀,朝著城衛砍去。
一聲聲慘叫響起,馬車行進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馬車裡的尤夫人慌了神,捏緊了周成的手臂,囁嚅道:“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那麼快發現我們?”
周成現在的臉色也格外難看,明明他們都謀算好了,縱使被發現也絕對不會是現在。
按照常理來說,這城裡最重要的兩人臧科和臧亞都被殺了,那些人發現火勢,肯定要先確認死的人是誰,接下來才是讓這裡除了臧科和臧亞之下第一有權利的人接管。
那人接管之後,肯定要先判斷一下形勢,然後才會派人來追查,這才會發現尤夫人出了城。
接下來,不管是繼續尋找尤夫人,還是爭奪城裡的控製權,那都是要經過一番拉扯,都是極為費工夫的事,萬萬不可能那麼快就得出他們出城的結論,更不可能那麼快就追上來。
“停下,這隊馬車停下,若再不停下,我們會將馬車上的人全部射殺!”
身後傳來的喊話聲讓周成的心裡越發緊了幾分,尤夫人看著他一下子不敢說話了。
安雲站在城牆上看著,在那侍衛出現的瞬間,他徹底鬆了氣,在看到他們快要跑出約定的範圍時,朝著旁邊的侍衛們下令道:“除了尤夫人所在的馬車,其餘馬車都點火。”
“是!”
這批□□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縱使在黑夜中視力也極好,他們拿著手裡的武器,朝著不遠處疾馳的馬車瞄準開了火。
這□□的威力雖然比不上現代那些,但是在這個時代也有不小的威力了。
“嘭嘭嘭”的幾聲過後,不僅馬車裡的人嚇了一跳,連帶著拉馬車的馬兒都因為驚嚇開始瘋狂跑動了起來。
在馬車上的眾人又驚又懼,艱難的控製著馬匹時,身後又傳來聊噠噠噠的馬蹄聲,這馬蹄聲沉穩且整齊,一聽就是一隊格外精良的騎兵。
馬車如何能跑得過騎兵,不到頃刻,騎兵就追了上來。
正跟著下屬們一邊控製著馬車隊,一邊想著如何擺脫追兵的樓明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本該死在火場裡的臧亞,此時坐在高高的馬背上,居高臨下且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臧亞看著他露出的驚恐神色,歪了歪腦袋,然後朝著他露出了一個得意且瘋狂的笑容來,像是在黑夜中出沒的鬼差,馬上就要收割走他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