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增加了習武任務後,容思勰一下子變得格外忙碌,就連聽到容思青大出風頭的消息,也無法分走容思勰的絲毫注意力,畢竟她要學習的東西那麼多,哪有時間摻和內宅小姑娘的爭寵遊戲。
這段時間,容思勰每日上午府學,下午騎射,剩下的時間還要去外書房旁聽經史子集和朝堂厚黑學,幾乎沒有閒下來的時候。要學習這麼多東西,容思勰雖然苦不堪言,但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滿足感,有事可做總好過無所事事。
府學效仿朝廷,每十日一休,今日便是府學放假的日子。考慮到長時間連軸轉會使效率下降,容思勰便乾脆在沐休日辭去所有的課程,給自己好好放個假。
於是,容思勰今日睡到自然醒,然後優哉遊哉地換好衣服,去榮安堂給老王妃請安。那日和容思青的談話不歡而散,容思青依然堅持己見,每日去給老王妃請安。現在看來,容思青的堅持是有效的,這不,她馬上成了老王妃力捧的對象。
但在容思勰看來,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老王妃再和容思青親近,還能越過自己的親孫女不成?容思青莫名其妙成為老王妃眼前的紅人,連大娘六娘都比不上容思青的體麵,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這其中必然有詐。
容思勰想不通容思青到底吃錯了什麼藥,這麼直白的陷阱都看不出來,還偏偏卯足了勁激怒黎陽。但容思勰凡事隻提醒一遍,既然容思青不領情,容思勰也懶得再管她,每次都是自己一人去榮安堂請安,倒也落得輕鬆。
容思勰本以為這次請安會和以往一樣,老王妃板著臉隨便問兩句,然後就把她晾在一邊,和容思青聯袂上演一出祖慈子孝的感人情景劇,專程刺激她。其實容思勰也是受寵若驚,沒想到在老王妃和容思青眼中,自己的存在竟然這樣重要,這兩人忍著厭惡也要為她演戲看,容思勰真的很感動。
今日,老王妃例行“關心”過後,容思勰打起精神,興致勃勃地準備看戲,沒想到老王妃突然轉到另一個話題上,“七娘,聽說你最近在校場騎馬?”
容思勰愣了一愣,拿不準老王妃的意圖,於是模糊地回答:“是,七娘奉母親之命學習騎術。”
老王妃並不在意容思勰說了什麼,直接下命令道:“你初學騎射,想來也摸不到門道,正好你五表姐學過幾年騎術,不妨讓她指點你一二。”
容思勰被老王妃繞得更暈了,但聽老王妃的意思,分明打算讓劉五娘和她一起學騎馬,容思勰心裡不大樂意,委婉地拒絕道:“七娘雖然不才,但也不敢如此興師動眾。表姐是客,七娘未儘地主之誼便罷了,這麼敢勞動表姐來指點我的騎術。”
“你們是表姐妹,計較這些做什麼。”不出所料,老王妃並不關心容思勰的想法,她隻是通知容思勰罷了,“那就這樣定了,從明日起,五娘也去校場騎馬,你有什麼不懂的,問你表姐即可。”
話已至此,容思勰還能說什麼,她雖然不滿老王妃的□□,但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低著頭應道:“是,明日去校場時,七娘派人來知會五表姐。”
老王妃滿意地點點頭,說完正事,容思勰留在這裡也沒用了,老王妃便說道:“你表姐還要準備明日的行裝,沒有事情,你便退下吧。”
這種用完就扔的態度,容思勰遺憾地歎了口氣,看來今日的情景劇看不成了,容思勰順著老王妃的意思說道:“是,七娘告退。”
容思勰雖然暫時摸不透老王妃到底想做什麼,但傻子也知道絕不是什麼好事。第二日看到劉五娘和劉六娘時,容思勰暗道一聲果然。
騎馬自然要穿騎裝,因為皇後喪期還沒過,她們這些宗室好歹也要意思一下。容思勰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胡服,腰上係著同色腰帶,一回頭,就看到兩位廣袖長裙的美人團扇遮麵,俏生生地站在樹蔭下。
她們就打算穿成這樣騎馬?昨日說好了收拾行裝,就收拾出這麼一身衣服?
容思勰心中一言難儘,本來騎術師父就是黎陽為她和容顥真兩個人請的,突然塞過來另一個勞什子表姐就很讓人不舒服了,現在這位表姐還穿成這樣,顯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藍衣如水的小郡主高高坐在駿馬上,陽光從她背後灑下,劉六娘一時看不清容思勰臉上的神情。
隻看到那個女孩往這個方向看了幾眼,突然就抬腿翻下了馬背,動作利索,一點都不像剛學騎馬的新手。
看到容思勰越走越近,劉六娘適時地低頭,和郡主正麵交鋒這種傻事,當然要交給她的好嫡姐來做。
容思勰走到劉五娘麵前時,臉上還保持著明耀的笑意,“見過兩位表姐,今日不是說好了騎馬嗎,表姐怎麼沒換胡服?”
這種時候自然是劉五娘出麵,“我們自然從家裡帶來了胡服,隻是衣服上的香氣散了,我命她們重新熏香,這才沒來得及換胡裝。我們堂堂侯府,怎麼會缺區區幾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