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抬頭陰冷地掃了容思勰一眼,低頭哄著六娘,“她怎麼敢這樣猖狂!祖母的心肝哦,怎麼哭成這樣。”
老王妃抬起頭,她拍打六娘的動作輕柔無比,但她的聲音卻是完全不同的冰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顯然在問站在下首的容思勰等人。
六娘哭的喘不上氣,還原場景之事自然由大娘代勞。大娘一邊用帕子拭淚,一邊敘述乞巧時發生的事情。
在大娘的敘述裡,這場爭執起源於穿針乞巧,四娘出其不意撥得頭籌,六娘本是誠心稱讚四娘心靈手巧,沒想到四娘誤以為六娘在諷刺她,於是反唇相譏。
“……後來四娘許是急了眼,說二房子女沒有規矩,六娘自然聽不過去,後來七娘見四娘勢弱,於是也幫著四娘說話。六娘被兩麵夾擊,也是急昏了頭,說出一些冒犯大房的話。”大娘臉色素白,側過臉輕輕拭去淚珠,哽聲說道,“祖母,六娘在您眼前長大,她是什麼樣的人您最清楚,雖說六娘有時會口不擇言,但那也是被逼急了,被人指著說二房沒規矩,她哪能不急呢?”
容思青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娘,怎麼也沒想到,方才的事情在大娘口中竟然變成了這番模樣。那麼多人親眼目睹,六娘膽敢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誰對誰錯明明白白,大娘怎麼敢,這樣歪曲事實、粉飾太平?
聽了大娘的話,老王妃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等聽到四娘指責二房沒規矩時,老王妃的臉幾乎全黑了,她眯著眼掃了容思青一眼,目光中的寒冰如有實質。被這樣的眼神一看,容思青半個身體都涼了,老王妃不是特彆寵她嗎,這段時間對她幾乎有求必應,老王妃怎麼可能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她?
容思青心中慌了,她生怕再讓大娘說下去,她在老王妃這裡攢下的榮寵就被耗沒了。容思青連忙打斷大娘的話,“祖母,事情不是這樣的,其實……”
“住口!”老王妃冷冷地盯著她,“誰許你擅自打斷長姐說話的?還有沒有點規矩!”
因為前一陣子容顥宗退婚的事情,老王妃現在格外不待見大房的子女。她和文昌侯府聯手,本想逼迫黎陽同意劉五娘和容顥宗的婚事,結果反受其噬,文昌侯府的名聲毀於一旦。直到不久前,長安裡說這件事情的人才漸漸少了,老王妃和文昌侯這才鬆了口氣。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宸王和黎陽,以及這兩人的子女,都被老王妃視作眼中釘肉中刺,老王妃正有氣沒處發,可巧,容思勰和容思青就在七夕鬨出事了。如此好的機會,老王妃怎麼會放過,她正好借機發作這兩人,至於今日之事的原委,誰會關心呢?
雖說老王妃特意把容思青捧高,但老王妃從沒有真正將容思青放在心上,在她眼裡,容思青不過一個跳梁小醜罷了,在沒有傷害二房和榮安堂利益的時候。老王妃不介意繼續捧著容思青,惡心黎陽和大房。可是現在容思青和六娘發生齟齬,和自己的親孫女一比,容思青這個棋子自然被毫不猶豫地放棄。所以老王妃連和善的表象都不願意維持,直接厲聲給容思青施壓。
容思青從沒見識過老王妃這樣嚴苛的語氣,或者說不是沒見過,隻是以往被嗬斥的人都是容思勰,從沒有降臨到自己頭上罷了。如今被老王妃這樣嚴厲地斥責,還當著這麼多姐妹和下人,容思青格外委屈,眼淚立刻湧上眼眶,但她不願意讓彆人看笑話,這才死死忍著。
早在進入榮安堂的那一刻,容思勰就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了,所以此時聽到大娘歪曲事實,容思勰隻是諷刺地笑了笑,並不曾開口為自己爭辯。
反正她爭辯了,老王妃也不會聽。倒不如省些力氣,一會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等大娘將修飾過的前因後果說完後,榮安堂一時陷入寂靜,姑娘們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老王妃最先打破沉寂,她看向容思青,“四娘,是這麼回事麼?”
容思青心裡知道,如果她還想繼續在老王妃這裡承寵,那麼此刻必須得順著老王妃的話認下來,但這也意味著,她今日被人辱罵婢生女的恥辱,將無從申訴,隻能忍下。
容思青不願意放棄經營了一年的乖孫女形象,但也要不甘心就這樣吞下今日的啞巴虧,她裝作膽怯地低頭,心裡在飛快地盤算得失利弊。
久久沒有等到容思青的回話,老王妃的眼神更加冰冷。二夫人哽咽著歎了口氣,將六娘和大娘攬入懷中,哭道:“我可憐的女兒啊,被人欺侮至此,連爭辯一二都被人威脅。誰讓我們勢弱呢,都怪母親沒用,比不得王妃,這才護不住你們倆呀!”
六娘和大娘抽泣的聲音更大了,容思勰聽著實在糟心,於是開口說道:“祖母和二伯母蓋棺定論也太早了,給大房扣帽子之前,不妨聽聽事情的真相。”
“我有讓你說話嗎?長輩問話,哪裡有你插嘴的餘地!” 老王妃的聲音突然抬高,她看向容思勰,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容思勰一點都不把老王妃充滿惡意的態度放在心上,她不緊不慢地反駁道:“我與四娘俱是大房姊妹,四姐傷心過甚,說不出話來,我作為妹妹,替四姐回話有何不可?”
“你還有理了!你看看你對長輩說話的態度,真以為你是郡主,就能仗著身份胡作非為了?”
老王妃的眼神中淬滿不加掩飾的惡意,那一瞬間,老王妃幾乎就要站起身來,親自在容思勰的臉上扇兩個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容思勰:我從六歲起保護理皮膚鍛煉身體保養身材,你知道我的臉有多貴嗎!如果你敢讓彆人動我的臉,我跟你沒完!
#聽起來好怕怕哦#
#女兒到叛逆期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