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西市遇刺(1 / 2)

容顥真一溜煙就跑遠了, 容思勰對這個混小子特彆無奈, 隻能趕緊追上去。

“八郎, 不要一個人亂跑。”容思勰騎在馬上,朝容顥真喊道。

聽到容思勰的聲音,容顥真果然乖乖停了下來, 回過頭朝容思勰招手:“七娘快過來,我看到前麵一家店買猞猁,我們一起去看!”

老實講,容思勰對猞猁豹子之類並不感興趣, 甚至她還有些害怕。但誰讓容顥真喜歡呢,容思勰隻能加快馬速,朝容顥真走去。

容思勰的坐騎是西域上貢的禦馬, 名為踏雪, 是宸王特意向聖上討來的, 就是害怕容思勰騎馬的時候出什麼意外。容思勰也很喜歡這匹千裡馬,性情溫順又機警,最重要的是通身雪白,非常好看。

容思勰之前曾聽人說過,好馬通靈,能為主人預警。這個說法容思勰一直不太信,所以當踏雪突然揚起脖子高聲嘶鳴時, 容思勰並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反射性地拽住韁繩, 上身向馬背貼去。

那一瞬間, 容思勰似乎聽到破裂的風聲,緊接著後背劇痛。踏雪受驚後兩蹄騰空,尖利地嘶鳴著。容思勰本就疼痛難忍,這一下,她的手再也握不住馬韁,從踏雪身上一頭栽了下來。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按了暫停,容思勰重重摔到地上,耳邊這才能聽到聲音。周圍的百姓仿佛剛剛反應過來,立刻爆發出尖叫,推搡著四散逃命。

倒立的視野中,容思勰看到容顥南和蕭謹言臉色煞白地朝她衝來,容顥真也一把推開周圍的人,飛快地撲到她身邊。

“七娘,七娘!”

容顥南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半蹲著將容思勰扶起來,查看容思勰背後的傷。

一隻箭矢紮入容思勰後肩,入勢極深,幾乎隻能看到箭尾。

“七娘,還能堅持住嗎?我們這就回府,七娘,不要怕……”容顥南的聲音都開始抖。

容思勰捂著肩膀,痛的連氣都喘不勻,但還是顫顫巍巍地舉起手,朝一個方向指去:“就在那個方向,快去……”

但容顥南現在嚇得手都在抖,哪有心思去追刺客。

容思勰的視線轉向蕭謹言,幾乎是拚儘全力地說:“快去追,再晚就追不上了……”

蕭謹言半跪在容思勰身前,皺著眉查看容思勰的傷勢。接受到容思勰的視線,他抿了抿唇,最終飛快地站了起來,朝容思勰所說的方向追去。

蕭謹言飛身上馬,操縱著馬避開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奔逃的百姓,在人流中急速前進。

他騎在馬上,視線能看得更遠,很快,他就將目標鎖定在兩個褐衣男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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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和袁二一擊得手,立刻撤退。

他們倆混在人群中,慌亂無序的百姓就是他們最好的掩護。他們順著人流,朝坊門外走去。

“大兄,最後怎麼紮到了那個女娃,不是說好了取男娃的性命麼?”袁二壓低了聲音,悄悄問。

“我本來瞄準了男娃,誰知道那個小女娃突然朝男娃跑去,當時箭已經脫弦,我也沒辦法。不過她倒有匹好馬,知道替主人避禍,要不然,紮準的就是她的心窩了。”

袁二有些遺憾:“我們道上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宸王殺了侯爺和幾位郎君,就彆怪我們朝他的兒子下手。不是說宸王最寵愛這對龍鳳胎麼,折他一個龍鳳胎兒子,也算替侯爺出口氣,隻是可惜,卻射偏了。”

袁大也歎氣:“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本來沒打算牽扯到女兒家,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那個小姑娘也算命中該有此劫罷!我那一箭力度不小,恐怕這女娃凶多吉少。挺漂亮一個小女郎,可惜了。”

袁大和袁二都是淮南人,替淮南侯效命了二十多年。淮南侯被抓走後,他們兄弟幾人一路尾隨上京,想儘辦法搭救淮南侯。然而直到兄弟們一一折儘,他們也沒能救下侯爺,就連淮南侯的幾位郎君,也都喪命刀下。

從淮南來的兄弟們隻剩他們兩人,袁大袁二眼看無法殺了宸王,替淮南侯和兄弟們報仇,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轉而去刺殺宸王的子嗣。其中最受寵愛且年齡最小的容顥真,就是最好的靶子。

袁大袁二一邊快速往外移動,一邊警惕周圍。袁大江湖經驗老道,十幾年在腥風血雨裡滾爬,早鍛煉出機警的直覺。他突然意識到不對,猛地回頭,就看到一個白衣郎君,坐在馬上,正冷冷地看著他們。

“老二,準備好,我們被人發現了。”袁大一邊喊話,一邊將□□架在手上,朝蕭謹言擊去。

蕭謹言位置高,雖然方便操控全局,但同樣將自己暴露在攻擊範圍內。見箭矢襲來,他勒著馬,左右躲閃,靈活地避開了袁大射來的箭鏃。

這片刻的耽擱,蕭謹言與袁大袁二的距離又縮短一大截。

“這是誰?我盯了一個多月,沒見宸王還有這麼一個兒子呀?”袁二憤憤罵道。

袁大向周圍掃了一眼,皺起眉頭。蕭謹言居高臨下,調度人手方便的很,這麼一會的功夫,蕭謹言已經將袁大袁二的位置示意給官兵和王府侍衛,眼看他們就要被合圍,袁大狠狠地唾了一口,說道:“沒時間和這個小子耽擱了,官兵越來越多,我們鼓起勁,一口氣衝出去!”

袁二收起□□,不再針對蕭謹言,而是轉向周圍的百姓和官兵,一路廝殺著向外衝。

刺殺事發突然,西市人流又雜,失去理智的民眾給官兵造成了極大的麻煩。袁大袁二本來就離出口很近,此刻突然發難,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竟然真讓他們逃了出去。

蕭謹言暗道可惜,早就聽聞西市的門吏瞭兵疏於操練,沒想到竟然能疏忽至此。眼看這兩個凶徒就要逃脫,蕭謹言當機立斷,棄馬步行,飛快地跑上了瞭望樓。

瞭望樓的官吏本來正在疏散受驚的人群,看到蕭謹言往裡麵衝,還感到很意外:“哎站住站住,你是什麼人,塔樓是你能進的?”

蕭謹言拋下一句“承羲侯府蕭四”,再沒有和這些官吏廢話,幾步衝上樓頂。

此刻他臉上毫無笑意,和往日裡笑容和煦的承羲侯繼承人判若兩人。

蕭謹言麵沉如水,看著袁大袁二兩人與同夥接頭,迅速坐上馬車撤離。

離去前,袁大似乎感應到什麼,警惕地回頭,正好和蕭謹言的視線對上。

蕭謹言挽著從旁邊小兵手裡奪來的長弓,一箭飛出。

箭矢帶著千鈞之勢,直接射中車軸。車廂顛簸了兩下,馬上就走不動了。

袁大袁二暗罵一聲,也不查看車輪,立刻跳車而逃。

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壞了,這下,他們出城難了。

蕭謹言又搭弓射出好幾箭,但袁大袁二都是老江湖,一邊逃命,一邊靈活地躲閃,最終無一命中。這兩人對蕭謹言投來一個挑釁的眼神,身影一轉沒入小巷,很快就失去了蹤影。

見這兩人逃脫,蕭謹言麵無表情,白皙的臉上冷淡如冰,他將弓箭扔給小兵,轉身下樓。

小兵抱著自己的弓箭,一臉錯愕地看著蕭謹言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百姓疏散的差不多,小兵才聽到宸王府郡主在西市遇刺的消息。

小兵嚇得差點跪下,完了,他們這些負責維持西市秩序的兵吏,恐怕都要被宸王剝脫一層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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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謹言走後,容顥南小心翼翼抱起容思勰,強行征用了就近的一架馬車。

馬車的主人聽到有人行凶,也嚇得夠嗆,正打算坐車離開,卻被侍衛強行拉下車。他正打算破口大罵,看到容顥南懷中氣息奄奄的女郎,以及容顥南殺人一樣的眼神,到底什麼也沒說。

容顥南抱著容思勰上車,容顥真也跟著跳上馬車,王府的侍衛立刻將馬車駕走。

等車咕嚕咕嚕走遠,馬車主人不放心,追上去大聲喊了一句:“我住城西永平坊,用完了記得還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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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陽正在府裡處理事務,突然聽到墨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儀態儘失地喊道:“王妃,大事不好,郡主遇刺了!”

黎陽腦子空白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墨魁在說什麼。她刷地站起身:“你說什麼!”

“王妃,郡主已經送回景和園了,您趕緊去看看罷!”素來鎮定的墨魁,此刻語氣中竟也帶了哭腔。

黎陽身體晃了晃,旁邊的小丫鬟趕緊扶住,等黎陽腦中的眩暈過去,她一把推開侍女,疾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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