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位皇子,卻都露出興奮的神色,並不閃避,反而縱馬迎了上去。
這時候後麵的大部隊也跟了上來,容思勰隔著茂密的樹叢,朝身後之人喊道:“前麵有熊,注意安全!”
容顥南一聽,眼睛都亮了:“我去獵熊,你趕緊回去!”
而蕭謹言直接上手拽著容思勰往外走:“這裡危險,你先出去。”
“你們倆簡直不要命了!”容思勰瞪大眼睛,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這句話。
“剛才不是跑出去一隻鹿麼,那隻鹿歸你了。乖,快離開!”
蕭謹言在踏雪的屁股上輕輕抽了一鞭,踏雪立刻加速,帶著容思勰離開。
容思勰抱緊踏雪,被帶離戰場。結果踏雪的腳步剛剛慢下來,容思勰就聽到身後傳來娘子們的尖叫聲。
有人在她身後喊道:“七娘,危險!”
都不用人示警,容思勰也知道自己又攤上事了。
她連頭都沒有回,立刻狠狠揮鞭,踏雪幾乎是飛一般衝了出去。
黑熊的吼聲就縈繞在容思勰身後,不停有箭矢在她身邊掠過,容思勰不敢回頭,動用全身力氣,馭馬在樹叢間飛躍奔逃。
可是此處樹木太密,即使踏雪是千裡馬,在樹林裡也發揮不出真實的水平。眼看身後的熊吼聲越來越近,容思勰隱約聽到蕭謹言的聲音隔著眾多喧囂傳來:“七娘,棄馬!”
容思勰咬牙,從踏雪身上一躍而下,護著要害在樹叢裡滾了好幾圈。
容思勰身形纖細,幾乎立刻就被茂密的草叢擋住,而踏雪也十分有靈性,很快跑遠,消失在叢林間。黑熊一下子消失了目標,在原地愣怔了片刻。
這片刻已經足夠郎君們追上來,將黑熊圍在中間,群起而擊之。
容思勰滾到樹叢裡,心跳得飛快,等容思勰好容易喘勻了氣息,一抬頭,發現一直豹子蹲在自己麵前,正好奇地盯著她。
容思勰雙眼一下子瞪大,她趕緊捂住嘴,遏製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尖叫。
所以說,到底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養豹子!
趙恪很快發現容思勰這邊的異狀。方才容思勰被黑熊追擊時,他以為這就是幾乎毀了容思勰半輩子的突發事件,他一邊和眾人牽製著黑熊,一邊試圖挪過去救下容思勰。可是眼看著容思勰安然無恙地跳馬,靈巧地藏起來,趙恪才意識到,自己又猜錯了。
趙恪幾乎想要掐死前世的自己,她是自己的結發之妻,為什麼連她出事的具體時間都記不清呢!
可還沒等趙恪自責完,他就看到一隻豹子朝容思勰那個方向去了。
趙恪的心又提起來,雖說那是大皇子的寵物,而且已經馴服,但這樣近的距離,趙恪不敢拿容思勰的性命冒險。
那隻豹子似乎覺得眼前之人非常好玩,它歪了歪頭,想要伸爪子試探一二。
容思勰心跳得飛快,但她手邊沒有武器,又不敢和這隻豹子對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泛著冷光的獸爪朝她靠近。
正在容思勰忍不住想要尖叫的時候,一隻利箭從遠處飛來,擦著獵豹半藏在肉墊裡的爪尖飛過。
豹子的爪子被刮疼,馬上想起自己被馴服時的場景,立刻收起爪子,蹭的一聲跳遠。
趙恪趁機下馬,跑到容思勰身邊,半扶著她站起來。
“是不是被嚇到了,已經沒事了……”
還沒等趙恪說完,又一隻利箭飛來,幾乎是挨著趙恪的腳插入地麵。
蕭謹言手中的弓箭沒有放下,眼中似乎有千裡浮冰,徑直朝他們走來。
“放手。”蕭謹言的聲音冷的驚人,伸手毫不客氣地將容思勰攬到懷裡,“彆碰她。”
趙恪手裡一空,眯著眼睛,幾乎就要和蕭謹言動手。
就在這兩人一觸即發的時候,容思勰終於從這一連串的變故中緩過神來,她立即伸手推開蕭謹言。
什麼情況,蕭謹言這個舉動也太逾越了!這怎麼可能是兄妹之情! 哪個兄長會這樣對待妹妹?
見容思勰掙脫,蕭謹言眼神劇變:“七娘……”
蕭謹言伸手,卻被趙恪攔下:“我告訴過你,注意身份。”
“都彆說了!”容思勰忍不住大喊,捂著額頭朝外走去,“都彆跟過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蕭謹言看到容思勰臉色不對,隻好強忍著心裡的擔心,目送她走遠。
趙恪也靜靜看著。
他們三人這一番變故極快,又發生在角落裡,忙於獵熊的那幾人根本不曾察覺。而唯一目睹了全程的明成暉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隻鹿跑了,我們,還追嗎?”
良久沒有人說話,蕭謹言突然轉身朝後走去,翻身跨上白馬,遠遠綴著容思勰的背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