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那句話看似輕描淡寫,但無異於在眾人心中投下了一個巨型炸彈。
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撥開了眼前的迷霧,將二周目的副本看個透徹清晰——對啊,早就奇怪這任務的語義為什麼有些模糊不像係統一貫的風格,上一周目的時候就還好奇為什麼支線任務的後麵有個1,以及······
為什麼他們明明完成了任務,但卻隻得到了“二分之一”這個語焉不詳的線索,到最後迎來的還是破滅的BadEnd。
原來在更早的時候任務就已經給出了預示,這絕對是多周目才能夠通關的副本!
有人想到了讓他們有機會重來一遍的被叫做命運關鍵點的道具,如果真的是需要多周目才能通關的話,那這次的首要目標就要從探索主線的方向偏移一些,把尋找關鍵道具放在第一位才行。
如此思忖過一番,再去跟蹤NPC的時候,就連花奕秉都把那種不著調的輕浮感給丟了個乾淨,看得出,這次大家都認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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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們那邊如何發展暫且不提,吃貨的這邊隻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自從她因為一時衝動而阻止了花奕秉的亂來行為、被言誤會自己被欺淩以後,對方對於她的關心簡直是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這裡有幼崽適合看的書籍,更加深奧一點的也有,我覺得你會更喜歡那些。”
“對了,點心,我之前在廚師那裡拿了些點心,你之前說很喜歡的那種!”
“要不要來個果子?監護手冊上麵說這個果子吃了能夠增長智慧,但明明就是個普通的樹果而已啊······啊!這句話好像是為了騙幼崽養成·····咳!來個果子嗎?”
一直高傲昂著頭顱走路、就連眉宇之間都是因為自身的優秀而充滿驕傲與自得之色的女導師,現在卻像個再尋常不過的家長一樣,為了安撫自己可能受到傷害的幼崽而四處走動,尋找著各種可能逗孩子開心的東西,在這間辦公室內忙的團團轉。
“那個,我說······”吃貨將自己手裡麵堆滿了的各色小物件放在言的辦公桌上,剛想要開口,卻又被一張從天而降的溫暖絨毯蓋住了腦袋。
她終於歎了一口氣,一把將絨毯從自己的頭上拽了下來:“我說,言,我真的沒什麼事——你有在好好聽嗎?”
聽到這話,言終於停下了她的腳步,看向吃貨這邊:“但是我親眼看到那隻幼崽······”
“他把我誤會成另外一個要好的夥伴了,所以動作上隨意了些,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吃貨搖了搖頭,終於找到機會向言解釋清楚這件事。
“原來是、這樣嗎?”言垂下了眼睛,看不出神色方麵的變化,也看不出她究竟是信了還是沒有信。
吃貨有些苦惱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她知道言這個NPC完全是隻會相信自己肉眼所見的東西的那種性格,更難辦的是,她感覺對方對於“欺淩”這個事件有種莫名的警惕以及激動了,這就使得說服的難度變得更大。
她當時真的隻是不想讓花花亂來導致任務失敗、太早脫離這個能夠學到更多廚藝知識的海巫師副本而已啊!但她絕對沒有想過因此而讓自己的小夥伴背上被導師“另眼相待”的特殊待遇!
吃貨努力找著讓自己更可信的證據:“再說,如果真的有那種事情的話,我怎麼可能會為欺淩我的人開脫呢?言,真的隻是一場誤會而已。”
這句話似乎說服了對方,女導師身體終於動了。
言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放下,走到了在吃貨的麵前停住,半蹲下身子,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然後注視著她的雙眼,鄭重其事地說道:“聽著,如果真的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的話,一定要和我說,知道嗎?”
“我絕對不會是那種坐視自己的幼崽被欺淩而不理會的監護人的。”
她的話意有所指,這讓吃貨很是好奇。
也許是對方的關心太過誠摯,也可能是剛剛言的那些努力真的起到了放鬆的作用——吃貨第一次放下了對任務NPC的警惕以及疏離,心裡怎樣想的,也就怎樣問了——
“言是遇到過差不多的事嗎?”
“······”
言似乎沒有想到會聽到這個問題,她狹長的鳳眼微微張大,眼睛裡的光似乎閃爍了一下:“為什麼會那麼問?”
“因為我總感覺你的情緒並不是在針對這件事,也不是單純的在討厭花花,我說的對嗎?”
因為言並沒有改變自己的姿勢,所以吃貨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麵部表情以及眼神的變化。她的眼神有些失焦,瞳孔變得渙散了些許,顯然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看來是她猜對了。
吃貨心裡有種預感,說不定這一次可以知道更多有效的線索。
她確實的猜對了,
在短暫的失神過後,言找回了自己的思緒,歎息了一聲然後坐到了她對麵的那張軟凳上麵,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胸口的位置,卻摸了個空。
接著她才意識到了什麼,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了那隻她上課時候示範過的水晶球,也是言的預言介質。
“本來不準備對你這個年紀的幼崽說這些的,但既然你第一天就能夠點亮自己的介質,這樣出眾的天賦在未來有可能會遇到類似的事情,總歸還是說一下比較保險。”
“你可以當個故事來聽,也可以從故事的角色裡麵學習和摒棄一些東西,就像我給你的那些用作啟蒙的故事書一樣。”
言的辦公室雖然堆著那樣多的書,乍一看過於的呆板和嚴肅,但是這間屋子內卻同樣有著柔軟的座椅以及精巧的擺件,就連座椅附近都安上了雖然沒什麼用但看起來就覺得溫暖和安心的壁爐樣的東西。
就在壁爐裡閃爍的火光照耀下,言對吃貨講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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