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薑的話都卡在了口中,宣隱順著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手中的劍還沒放下。
他急忙將劍放到一旁,窘迫的辯解道“臣不是緊張……臣隻是……隻是想起今天沒擦它。”
欲蓋彌彰啊兄弟。
江薑默默的向門邊走近了幾步,才冷著眉眼開口“宣隱。”
宣隱抬眸看了過來,眼神柔軟的像凜冬的寒冰融化成溪澗水,他含著情愫柔聲道“嗯。”
江薑主動避開了他的目光,深吸口氣,突然冷笑道“既然你已經為後宮之主,日後就好好待在這坤寧宮,沒有朕的命令,不準出來!”
宣隱怔住,見江薑說完就走,內心一時間惶恐不安,下意識道“薑兒——”
江薑背對著他,悅耳的聲音此時含著厭惡道“聽不懂嗎?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權傾朝野的大將軍了,作為後妃,就給我安靜在這坤寧宮待著。”
宣隱的目光一時間有如實質,江薑幾乎感覺背後要被戳個窟窿。
“薑……陛下”宣隱的聲音壓抑,卻仍然能聽出他的不可置信“陛下應該知曉,臣對陛下……絕無二心。”
江薑仗著宣隱看不到自己的正臉,苦著臉想我當然知道了,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渣攻要渣你,還要挑日期選理由嗎?
江薑故作不屑的冷笑“宣將軍說的倒是好聽,做起事來倒是不見你絲毫手軟。”
江薑轉過身來,目光冷冽如尖銳的冰塊,刺的宣隱經不住倒退了幾步。
“從年初就有人報上奏折來,說你宣將軍擁兵自重,在邊關獨立稱王不聽從朝廷命令。”江薑冷聲道“自你歸朝,朕給予你多次機會,然你一意孤行要去邊關。”
“你在時將敵國壓製的不敢動彈,偏偏你回來邊關就要失守。這其中意味,你當朕真的不懂嗎?!”
精美的瓷器被江薑掃了一地,碎在地上不成原樣。
一如宣隱此時的心。
他恍惚的看著此時分外陌生的少年皇帝,看著他狹長的鳳眼裡滿是薄涼。
“本朝勇猛將士眾多,不缺宣將軍一個人。”江薑一邊念渣攻台詞,一邊準備走近宣隱踩他兩腳表達自己的惡毒。
結果他剛抬腳,正欲落下。
就見宣隱一怔,突然就跪了下來,毫不猶豫的將手掌放在江薑的腳下。
江薑被他嚇得一激靈,低下頭來才發現自己腳下儼然是剛剛摔碎的瓷器碎片。
然而有宣隱幫他當墊子,他相安無事的同時,隻見宣隱掌下蜿蜒出猩紅的血色。
江薑懵住,連忙後退兩步,盯著宣隱垂著眼睛安靜的模樣,一時間竟說不出接下來的台詞。
沒等他整理好腦海中亂糟糟的思緒,就見宣隱將手收了回去,沒在意還紮在手掌中的碎片,而是平靜道“臣知道了。”
江薑糾結的看了他的手半天,相當辛苦的將勸他把手包紮下的話語咽了回去,撐著渣攻的氣場冷哼了聲就甩袖離開。
宮殿外,劉崇吃驚的看著他怒氣衝衝的走出來,有眼色的什麼都沒說,而是安靜如雞的跟在他身後。
一行人穿過豔紅的大囍燈籠,白日裡喜慶鮮豔的燈籠,此時在風裡晃蕩著,無端空靈詭異。
行至寢宮,小皇帝頭也沒回的大步邁進去,劉崇和宮女還打算進去侍奉,就見少年反手將門一帶。
劉崇摸摸差點被砸到的鼻子,給了眾人一個眼神,就眼觀鼻鼻觀心的守在門外。
江薑坐在床上皺眉。
係統察覺到他此時的異常,問道【您還好嗎?】
江薑看著自己的手,心不在焉道【還行吧。】
係統安慰他【您是在內疚嗎?您大可不必如此,紙片人不過是一串代碼罷了。】
江薑哀歎一聲,把臉埋進手掌裡,悶聲道【我知道這都是虛假的,而且哪怕他不是代碼是個真人,我為了自己的目的,再愧疚也會去繼續渣下去。】
【但是……】江薑有點困惑的抬頭【但是我即便是知道,依然有一瞬間錐心的疼。】
係統不由由衷的感慨道【那一定是您太善良了。】
【……】江薑臉一黑【說的好好的,突然諷刺我乾嘛?】
係統頓時大驚失色,連聲解釋。然而覺得自己被嘲諷的江薑麵無表情的給自己蓋上被子,眼睛一閉假裝睡覺,拒絕和係統再瞎逼逼。
鳥雀清脆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的時候,江薑還在抱著枕頭睡得正香。
劉崇在外麵小心翼翼的道“陛下,季丞相求見。”
季丞相=季時映=主角攻
江薑睜著死魚眼憋回那句‘不見’,坐起來揉揉自己淩亂的頭發後,認命道“朕知道了。”
宮女們這才魚貫而入。
穿戴整齊後,江薑抬腳打算去禦書房,卻在想到什麼後腳下一停,轉而對劉崇道“皇後身體不適,朕讓他好好修養。這段時間若是無事,不準打擾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