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薑隻能儘快的把自己在江氏的權利,努力用最快的速度轉移到霍殷的手中。
他每天都在忙這些事,然而直到婚禮到來的這天,他還有一小部分沒能交接成功。
被霍殷按在椅子上的時候,江薑眼中還帶著茫然。
霍殷和他對視一會,無奈道“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江薑想了想,篤定道“是周一,八點開董事會,十點核查分公司,十二點——”
江薑的話被霍殷打斷,對方並沒有深/入的意思,隻是略帶懲罰的輕輕咬了下他的唇,然後含著笑道“今天是周一,是我娶你的日子。”
“......”江薑沉默了片刻,糾正道“是我娶你。”
“好。”霍殷從流如善的改口“你娶我,我們正式成為夫妻的日子。”
他說完又歎氣“今天結婚,我從一周前就開始失眠。可你倒好,到了婚禮當天還在想著公司,對你來說,是公司重要還是我重要?”
霍殷說著說著,頗為委屈的問他。
江薑尷尬的撓撓臉頰“當然是你,我現在做的公司手續,不就是為了你?”
霍殷垂著眼睛看他,語氣驟然低沉“可我覺得,你這麼急切的轉移公司,就像是要把手上所有的累贅拋開,然後了無牽掛的一走了之。”
江薑頂著霍殷有如實質的視線,努力做出和往日一樣的反應“你想多了,我能去哪?江氏都給了你,我要是想去哪你會不知道?”
霍殷一怔,他似乎才想明白他手上的權利是多麼大,大到如果他不想讓一個人離開S市,那個人就隻能如折翅的蝴蝶,永遠的被他束縛在高樓之上。
他的神色總算從患得患失的恐慌中平複下來,無意識攥緊江薑的手也微微鬆了點。
江薑這才推了推他,將他推回神後開口道“現在幾點了,婚禮什麼時候開始?”
霍殷看了眼手腕,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放下江薑的手溫和道“快七點了,化妝師和攝影師應該都在外麵等著,我先出去準備,你在這休息會,不要緊張。”
江薑淡定的點頭。
他不僅不緊張,甚至閒的想嗑瓜子。
等看著霍殷出門後,江薑低下頭,抽出從方才就一直震動的手機。
手機上顯示著兩個字。
爸爸。
*
門口的立牌似乎有點歪了。
霍殷餘光看到後,就準備走過去扶一下。然而他剛走到立牌前,還沒伸手就腳步一頓,繼而皺起眉看向從門口走進來的人“你怎麼來了。”
原本還滿臉笑容,上前準備給霍殷一個擁抱的賀遇表情頓時凝住,他黑著臉“不是你讓我來的?請柬還在我手上呢。”
霍殷這才想起自己光想著不去邀請賀遇,卻忘了在名單上劃掉賀遇的名字。
他頭疼的歎口氣,對著賀遇開口“既然來了,你就好好參加婚禮。我和江薑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你如果敢破壞了我唯一的婚禮。”
霍殷微微笑起來“那你今天也彆回去了。”
賀遇被他笑的發慌。
他曾經見過一次霍殷笑的模樣,那次是在病床前。
瘦的不成人形的江雅宗就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又孤寂,不僅對他和霍殷的到來熟視無睹,就連霍殷提到江薑,他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那時候的賀遇就覺得很奇怪。
因為江薑為了江雅宗四處奔波,為了一顆適配的心臟不惜一切代價,可以說對這個弟弟用儘了心血,可看江雅宗的態度和反應,分明是對此無動於衷。
甚至說得上冷眼旁觀。
他似乎根本就沒有活下去的執念。
與他相比,江薑倒更像是病入膏肓的那個人。
最起碼江薑在聽說第二顆心臟被毀掉的時候,曾不顧一切的想要和霍殷同歸於儘。
而江雅宗就這麼躺在病床上,任由霍殷將那心臟一點點碾碎。
他對活著沒有興趣,對彆人的生死更是漠然。
江雅宗的這幅模樣,讓病房裡,本來準備送他上路的霍殷停下手。
霍殷不是突然的良心發現,而是十分清楚的知道——“江雅宗活不久。”
說這話的時候,霍殷微微笑著,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可怖,而是語氣溫和的繼續道“他現在活著,才是對那個人最好的報複。”
賀遇雖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卻不妨礙霍殷的這個笑容,當了他好幾年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