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薑慌張的揉搓著信紙, 磕磕絆絆道:“沒、沒什麼。”
伊格多特抬腳走過來, 溫和道:“看你很生氣的樣子, 是這封信上說了什麼嗎?如果遇到什麼難題, 你可以和我分享,我很願意幫你解答困惑。”
江薑臉燙起來, 他想也沒想的趕緊搖頭:“謝謝你的關心,但我並沒有什麼困惑。”
江薑沒打算和伊格多特說這封信的事情,畢竟變態寫的信上麵, 有一些詞彙過於色氣了點。
而伊格多特一看就是斯文人, 每天看的書肯定都是風花雪月含蓄內斂的內容。
所以將信件內容告訴伊格多特的話,江薑總感覺這是在玷汙這位精靈王的純潔。
而且他已經辣眼睛了,不能拉著其他人一起辣眼睛啊!
所以江薑很是堅定的道:“我沒生氣, 我很高興。”
伊格多特眉梢微動,他臉上笑意不變,看了眼江薑後溫聲道:“是我誤會了, 既然信件沒有問題的話,我能看看這幅畫嗎?”
江薑一愣,順著伊格多特的目光看過去, 才想起來寫信人還送了張畫給他。
“我對畫作也略有研究。”伊格多特還在笑道:“所以看到彆人的畫就難免有點好奇。尤其是這張紙,如果沒看錯的話, 應該是非常名貴的采尼,用采尼畫出來的畫作, 不僅避水避火還易保存。我以前一直想見見采尼畫, 可惜這種畫作大多是名人所繪, 被各種貴族收藏,所以至今都無緣得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觀賞一下嗎?”
伊格多特語氣誠懇,臉上十分期待的模樣。
江薑原本堅定拒絕的心在他的話裡不由生出動搖來,他遲疑了下道:“這種紙上大多都是名人畫作?”
“對。”伊格多特溫和道:“很少有人得到采尼卻自己作畫,這種人要麼是極為少見不懂采尼珍貴的人,要麼就是一國之王,根本不在意采尼有多珍貴。”
江薑漸漸鬆了眉頭。
他原本還擔心這隨便塞進來的一張破紙上,會被寫寫畫畫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聽伊格多特這麼一說,江薑便自然而然的換了種思路。
說不定這是那個變態不知道從哪得到的名畫,然後討他喜歡就一並塞了進來?
“如果不方便的話。”伊格多特的聲音突然響起,他臉上帶著歉疚道:“你可以將方才的請求忽略。是我太期待看看這美妙的畫作了,所以才說出這麼失禮的請求。”
江薑一呆,他張張嘴還不清楚自己要說什麼,就見伊格多特垂下眼睫,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臉上露出幾分失落,氣質都變得憂鬱起來。
江薑呃了聲,趕緊拽住要走的伊格多特道:“等等,我不是不讓你看,我就是、就是……哎算了,你要看那就來看吧。”
伊格多特的臉上的失落無縫銜接成笑容:“感謝你的慷慨。”
他這變臉還挺快,江薑愣了半拍才反應過來:“不用謝。”
同時,江薑忍不住嘀咕起來,看樣子伊格多特是真的很想看看采尼畫是什麼樣子。
——因為對方十分積極的拿起了畫紙。
拿起來後,伊格多特最後又詢問了一遍江薑,得到授意後,他唇邊含笑的點頭。
折疊起來的畫紙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層層打開,最後完全鋪開的畫紙展露在伊格多特的麵前。
江薑坐在床上仰頭看,卻發現這采尼紙質量是真的不錯,他從背麵居然完全看不到正麵畫的是什麼。
而拿著畫紙看了半天的伊格多特卻一聲不吭,似乎沉迷於畫作之中。
江薑還貼心的等了會,結果卻見伊格多特一直站著不動。因為畫紙完全擋住對方的臉,所以江薑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表情。
但是無論如何,伊格多特盯著畫作的時間好像似乎大概……都有點過於長久了吧?
江薑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哪裡怪怪的,他猶豫了一下,從床上站起來然後靠到伊格多特的身邊,看向那被展開的畫紙。
這麼一看,江薑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表情更是凝固。
因為畫紙上十分生動的畫著一個場景,而他仔細看看便發現,這個場景驚人的眼熟。
而比場景更刺激的,便是畫上的兩個人物。
從作畫者畫出來的視角看去,能看到高個的男人五官被潦草一畫,唯有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睛被上了色,而這個男人正強勢的一手將少年困在麵前,另外一隻手則撩起少年的法師袍。
袍下畫麵被細致精細的畫出來,每一分細節都栩栩如生,從嫩粉嫩粉的小花到白皙細膩的雪團,無一不刻畫的傳神精致,讓人看的仿佛那一抹豔色就近在眼前,觸手可摸。
這畫的這麼清晰,江薑根本不用多回憶,分分鐘就想到那天的情況。
但是他的記憶裡明明隻有自己和薩斯克爾,這個第三人奇奇怪怪的視角是怎麼回事???
江薑不合時宜的走神了下,等他回過神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應該要做什麼……
那就是手撕畫紙啊!!!
江薑猛的從伊格多特的手裡搶過畫紙,他臉頰燒的灼熱,連眼底都燃起小火焰,看著分外明豔動人。
再珍貴的畫紙與精心刻畫的畫作,都刻畫不出少年本人的分毫姝色。
那是靜態永遠都無法體現出來的生動。
伊格多特眼眸微深,他凝視著惱羞成怒撕著畫紙的人,俊美溫雅的外殼下,則想著旁人無法得知的肮臟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