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1 / 2)

歲月終究在鄔麓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縱使他多年來都是渾渾噩噩的半瘋著,但他的心智脾氣以及秉性還是與江薑記憶中的少年存在著差異。

就比如現在的他,分外喜歡於萬籟俱寂的午夜、低垂著頭定定的描摹著江薑的眉眼。

剛從療養院出來、搬進漂亮小房子時,江薑天天睡得像小豬一樣,連軟軟的小肚子暴露在外都毫無所覺,更彆提注意枕邊人的動靜。

直到他某天做了個噩夢,夢見廢棄荒舊的古堡中,名為戚鯨的鬼怪慘白著俊秀的臉,幽幽笑道“找到你了。”時,江薑這才被嚇到驚醒驀然睜眼——隨即就與鄔麓直勾勾的眼珠對上。

心跳都漏跳了一拍的江薑險些沒當場去世,哪怕鄔麓後來抱著他哄了大半夜,江薑還是在第二天把鄔麓連人帶被踹出了房間。

分房睡沒多久,江薑的心理陰影還沒消下去,鄔麓那邊便出了問題。

本該去公司開會的他,當天不僅沒有過去,反而就此不見蹤影。

江薑順著世界意誌的導航找到他時,他坐到床上,目光穿過玻璃盯著門口。

明明穿著整整齊齊的西裝,頭發打理的斯文清爽,夾著合同的文件夾始終拿在手上,但他的神色空洞漠然,仿佛自始至終都沒走出這座療養院。

直到江薑的身影出現,他死寂的眼眸這才泛起微光,麵無表情的臉上揚著笑容,快步上前握緊了江薑的手,語氣正常道:“你怎麼來了?”

江薑忍了忍,沒忍住給了他一個板栗:“你說呢?好好的公司不去,非來這待著,難怪你接手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下這兒,你怕是已經想到了自己會回來追憶往昔,生怕到時候院長不給你開門是吧?”

鄔麓皺眉:“院長?”

他握著江薑的手不放,抬眼環視了一下四周,旋即露出了怔愣的神色:“這兒是......療養院?我怎麼會在這?”

江薑看他眉眼不似作假,不由沉默下來。

空氣了許久,江薑吐了口氣,伸爪子摸摸他腦袋,憂愁道:“可能你年紀輕輕的,就患上老年癡呆了吧。”

老年癡呆顯然把鄔麓刺激到了,回去之後,他便在有限的時間裡,將‘黏著江薑’與健身運動融合在一起,一邊接受盤腿坐在後背上的江薑投喂,一邊做著俯臥撐。

江薑看他著實辛苦,便對自己的心理陰影重拳出擊,隨即將人重新放回了床上。

——總歸自己也不是天天做噩夢,鄔麓要看就看吧。

這樣處了一段時間,鄔麓對外越來越像個正常霸總。

江薑暗中觀察了許久,卻仍不敢徹底放心。

好在管家十分給力,自從他上次帶著鄔麓從療養院回來悄悄吩咐過後,便篩篩選選挑出了一批名額,經過幾天的刪減,最後放到江薑麵前的就隻有三人。

而這三個人裡,江薑恰巧認識其中一個。

這天下午,趁著鄔麓去上班,江薑將人約到了咖啡廳。

他到的時候,對方已經在那等著,放在桌上的手臂卷著袖口,露出一截清瘦的小臂,手腕上戴著江薑有點眼熟卻想不起來的手環。

多看了兩眼,江薑便不再關注,徑直拉低帽簷走到對方的身邊,隨即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好久不見,陸醫生。”

餘光瞥到對方轉身看過來,江薑笑眯眯道:“還記得我是——”

剩下的話語尚未從唇齒間流出,江薑就見眼前人豁然站起,一把將自己抱住。他的力道極大,死死扣著江薑的腰,聲音帶著顫抖道:“好久......不見。”

時隔多年,陸銳比起記憶中要高上不少,江薑被他抱著,下頜抵不到他肩膀,頗為鬱悶道:“你能不能先放手,我這頭仰的帽子都要掉了。”

陸銳恍若未聞,依舊摟著他不放。

昨晚剛被鄔麓掐過腰,江薑此時實在頂不住陸銳的力道,吸著氣道:“你再不放手的話,這就是咱倆見的最後一麵了。”

結果他這話一出,陸銳不僅沒鬆開,反而下意識收緊了手臂。

好在的是陸銳很快反應過來,鬆開手直視江薑道:“你還要走嗎?”

江薑尚未回答,陸銳的語氣便驟然軟化,近乎哀求的低聲道:“這次離開,可以帶上我嗎?”

江薑揉了揉腰,拉開椅子坐下,擺著手道:“不走啦,我還指望著你將鄔麓的病治好呢。說起來,你怎麼會想起來當醫生?我記得你當年在大學裡學的也不是這個專業啊?”

陸銳靜了片刻,低低道:“沒人能救我,我隻能自己救自己。”

江薑嚇一跳:“你也有病?”

陸銳:“......算是吧。”

江薑眼含憐愛,拉著他坐下,悄咪咪道:“病的嚴不嚴重?你存款夠不夠?鄔麓你還記得嗎?他現在是我對象,你要是錢不夠的話,我可以用他的錢養你。”

“......”陸銳閉了閉眼,再開口時聲音嘶啞:“原本還好,你這麼一說,就病的更嚴重了。”

江薑:“?”

江薑:“咋,你這病叫FFF團?”

陸銳苦笑著搖搖頭,用儘力氣轉移了話題:“你剛剛說,希望我給鄔麓治病?”

江薑點點頭,坐直身體嚴肅道:“陸醫生,你是國內最優秀的那一批心理醫生,我今天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能治好我男友的心理問題。”

陸銳驀然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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