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江薑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要離開自己。
他找了江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再放江薑走?
是以江薑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見惡龍怒道:“你想都彆想!”
鎖鏈聲隨之顫動,原本隻鎖住四肢的束縛變成渾身上下的繞了圈,直到惡龍冷著臉停手,江薑才從他手下滾到了床的另一邊,無奈道:“我還沒說完呢,你發這麼大火乾嘛。又不是不帶你走,你也不想想你這破宮殿有什麼好呆的,尤其是這亮瞎眼的床,昨晚睡了一夜我現在還腰酸背痛。”
惡龍冷冷道:“那是我揉的。”
江薑反駁:“那就是床硌的!不是我說你啊,你都有能耐把金子捏成床,為什麼不打磨的平整點?”
惡龍不語,內心滿是手藝被嫌棄的鬱悶。
他很委屈,但他不說。
“喂。”江薑又咕嚕咕嚕滾了回來。
惡龍下意識把他接到懷裡,就聽他道:“我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嘛?”
惡龍艱難地抗住了小美人的撒嬌,堅定的搖了搖頭。
未免看到江薑失落的樣子心軟,他果斷把江薑放回床內側,隨即腳步加快的離開。
江薑在床上幽幽歎氣。
他要是不顧一切的真想走,惡龍這浮誇沒用的鎖鏈肯定是攔不住他的。
但他撿了那麼多碎片,已經知道惡龍內心的薄弱點就是不安。
為了消除小碎片沒有安全感的毛病,江薑在床上滾來滾去,到底是沒掙脫鎖鏈。
之後幾天,他沒再提離開的事情。
惡龍偶爾會偷偷看他表情,大部分時間都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裡,對他訴說這些年的思念。江薑有時候聽著聽著就困了,醒來就會發現惡龍睡在自己身邊,俊秀的臉上沒有記憶中的蓬勃肆意,也沒有故作凶狠地暴戾,隻有皺著眉的惶惶不安。
他這副模樣看得江薑莫名心軟,平日裡也就漸漸地由著他亂折騰。
時間過得久了,惡龍似乎看出了江薑不打算再走,慢慢的就將鎖鏈全卸了下來。
剛卸的那幾天,他還躲在門外偷偷觀察江薑。
他以為江薑不知道,實際上江薑對此一清二楚,有時候還故意下床亂晃一圈,逗的他尾巴都不自覺的拍打起地麵。
而麥克米倫與列蒂西雅到來的時候,江薑也發現的比惡龍更快。
他能大致的估摸到兩人的來意,便在兩人還沒上來前用胳膊肘戳了戳惡龍,懶洋洋道:“有人來接我們了。”
惡龍尚未反應過來,麥克米倫就率先出現在了宮殿前。他幾步走到江薑麵前發出問候,隨即沉穩的看著惡龍道:“神殿理當極儘奢華,你這座宮殿太過簡陋,並不符合獻與神明的標準。”
惡龍摟緊江薑,齜牙凶狠道:“什麼神明?這是我親手做的家,我為什麼要送給彆人?”
列蒂西雅慢了一步走過來,聞言揚眉笑道:“哦?莫非索寞希克斯先生還不知道,江薑已經是除光明、黑暗與深海外的第四位神明?”
惡龍表情裂了。
他睜大眼,目光在麥克米倫與列蒂西雅臉上來回轉了圈,最後才低頭看向江薑。
江薑依偎在他懷裡,神色深沉的感慨道:“閉關多年......”
話沒說完,惡龍把他死死抱緊,驚惶道:“那你是不是要回至高神殿?”
江薑幽幽的悶聲道:“你再不鬆手,我就是不想上天也得上了。”
惡龍急忙無措的鬆開。
沒了武力值的壓製,他消停了許久的不安又冒了出來。
江薑這會沒再試圖安撫,而是直接道:“我不回去,你要當我的信徒嗎?”
惡龍怔了怔,旋即眼睛一亮,大聲道:“要!”
他直白又迫切的表達需求,江薑便收下了他這個小弟二號。
神明與信徒的羈絆似乎讓惡龍格外安心,他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放鬆下來,甚至學起了麥克米倫筆直嚴謹的站姿,一副走出去不能給江薑丟臉的樣子。
江薑本來還想多安撫他,見他適應的如此良好便收回了這個想法,轉而看向列蒂西雅,笑眯眯道:“女王陛下怎麼不穿花裡胡哨的小裙子?”
列蒂西雅揚眉,璀璨的金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越發襯得容貌俊朗:“你若是喜歡,我下次買一車的小裙子送給你,讓你慢慢穿。”
江薑迅速收回笑容,冷哼道:“我才不要。”
列蒂西雅的眼眸中掠過笑意。
他的瞳色是象征著自然的翠綠,笑起來便猶顯得好看,清澈的仿佛夏夜裡的螢火蟲,惹得江薑不由自主多看了兩眼。
似乎是察覺到這一點,列蒂西雅走到江薑麵前,半跪下身的將臉湊到了江薑觸手可及的地方,低沉的聲音裡含著誘哄:“喜歡嗎?”
江薑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示弱,便理不直氣很壯道:“喜歡又怎麼樣,難道你要挖出來送給我?”
列蒂西雅勾起唇,不帶半分猶豫的抬起手,還詳細問道:“兩個都要嗎?”
江薑一愣,身體比反應更快的攥住了列蒂西雅伸向眼珠的手,他的手指已經觸碰到了眼瞼,隻差一點就要硬生生插進去。
發現列蒂西雅險些成為獨眼龍後,江薑頓時氣道:“玩笑話你聽不出來?”
“是玩笑話我也會滿足你哦。”列蒂西雅輕笑,神色間居然還有點散漫,語氣倒是格外的認真:“因為我喜歡你。”
江薑耳尖泛紅,咕囔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