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香甜的小蛋糕,江薑前往花園,打算看看薩斯克爾在搞什麼事。
到了地方後,他低頭看著認真將種子埋進泥土裡的惡魔,詫異道:“你還真的在栽種啊。”
薩斯克爾抬起臉。
他的臉頰上多了幾道血痕,神色卻滿不在乎,而是用那雙淺紫色的眼眸緊盯著江薑:“你想留在我這,那我定要將最好的都給你。”
江薑不信他能這麼溫順,似笑非笑道:“如果種出來的玫瑰又被人采了,你是不是還要再燒一次?”
薩斯克爾眯起眼:“當然不會,玫瑰本無罪,錯的都是伸手的人。”
他笑起來,森然道:“我隻會把采花人的手打斷,不會再毀掉玫瑰。”
江薑唔了聲,抬頭對天上的惡龍招了招手。
惡龍收翅下降,最後變成赤瞳紅發的少年落地,熱烈道:“你想和我一起玩了嗎?”
江薑搖頭:“我隻是和你說一聲,等薩斯克爾的玫瑰重新生長出來,你在天上咆哮的時候小心點彆毀壞了花園,不然薩斯克爾會找你算賬。”
惡龍扭頭看了眼光禿禿的泥土地,撇撇嘴道:“用黑火燒灼過的土地養花,那恐怕是要養個幾百年才能見到花骨朵。”
江薑拍了拍不會說話的惡龍腦袋,隨即讓他麻溜的回天上去。
小惡龍戀戀不舍的走了,江薑再次看向薩斯克爾,就見對方動作僵在了原地。
“怎麼了?”江薑低頭看了看:“種子還夠啊,怎麼不種了?”
薩斯克爾放下手,幽幽道:“我倒是忘了,這片土地還殘留著黑火的魔力。”
江薑踢了他一腳,警告道:“不準移植土壤,你這個始作俑者都對黑火沒辦法,外麵靠土地吃飯的農民就更沒轍,到時候你失去的隻是玫瑰,他們失去的可是生命。”
薩斯克爾的念頭被強硬按下,他隻能咕囔道:“誰說沒辦法,精靈從世界樹裡孕育而生,是自然的象征,他們一定可以清除黑火的侵蝕,讓玫瑰儘快生長出來。”
江薑歪頭:“那你要從哪弄一個精靈過來?”
薩斯克爾想了想:“公開招募。”
*
招募發布出去沒兩天,就有一位精靈找上門來。
他穿著金邊白袍,鼻梁高挺薄唇微揚,耳尖狹長的醒目,手中還抱著一顆乳白色的球。從外麵進來時,他對著開門的仆人致謝,像是溫潤如玉的博學者一般禮貌。
然而江薑卻清楚的知道,這人純粹是個斯文敗類,衣冠禽獸。
“日安,聖子殿下。”伊格多特來到正門,首先向江薑頷首道:“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很高興。”
“你高興的太早了。”薩斯克爾擋在了江薑麵前,臉色不善道:“這裡不歡迎你,請回你的艾德裡安。”
伊格多特沒有生氣,而是拿出了薩斯克爾發出的公告,微笑道:“可是這——”
不等他說完,薩斯克爾搶過公告粗暴的撕碎,冷硬道:“公告作廢,我會把來回兩趟的路費都還給你,你還有什麼要求就一並提出來。”
伊格多特輕笑:“既然公爵大人不想履行合約,那我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
他尾音微長,手中的法師球忽而泛起白光,輕而易舉就讓薩斯克爾神色凝重的退開,露出身後的江薑。
江薑並沒有感到異常,不由神色疑惑的看向薩斯克爾。
“他的法師球裡凝聚著強大的聖光。”薩斯克爾的紫色眼眸中滿是厭惡與排斥:“而我討厭聖潔的事物。”
話一說完,他猛地想到什麼,急忙補充道:“當然,這並不包括你,你遠比聖光更純潔無瑕。”
江薑果斷抬手,把他的彩虹屁壓下去,隨即看向伊格多特。
伊格多特手中的法師球還在散發光暈,白光柔柔地繞在江薑身邊,卻在觸碰到無形屏障時被格擋在外。
“光明教廷的聖子大人,居然如此排斥聖光。”伊格多特沐浴在神聖的聖光中,唇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長道:“您果然已經拋棄了光明神。”
江薑摸不清楚他到底想說什麼,便托著腮道:“說人話。”
伊格多特手中的魔法球緩緩浮起,其內的聖光一點點的散去,當魔法球變成透明的普通圓球時,他才輕笑道:“很久之前,預言之書就告訴我,的克烈裡大陸將在光明潰散之際迎來第四位神明。他與光明有諸多的糾葛,既是光明永墮的起因,也是重塑光明者;他曾是光明眷顧的代行人,在迷途的過程中偏離了道路,最終又將回到這個世界,以神之名賦予光明新生。”
“他的美貌足以令世人驚豔,他的強大讓神明都為之戰栗。”伊格多特聲音縹緲,像是穿過了重重空間與光陰,沉沉的訴說著亙古不變的真理:“眾人皆知他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卻無從知曉他也是我的......愛人。”
低沉的話語忽而在最後兩個字上放低,聽著旁人都不由自主的跟著心尖一顫。
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江薑沉浸在預言中久久沒回神,直到手心突然碰到什麼東西,他才陡然驚醒過來,看向不知何時跪在了自己麵前的伊格多特。
伊格多特唇邊含笑,將魔法球放在江薑手心,溫柔道:“古老的預言裡曾說過,那位美貌與強大並存的神明將會在六位信徒的陪伴下重新喚醒光明。”
“如今您的身邊已經有了四位信徒。”他輕聲道:“不知我可否有幸成為第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