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宗的上任宗主被季星爭親手收拾後,宗門裡有很長一段時間群龍無首。
有心人畏懼兩方隔空對打不敢上,敢上的又擔心季星爭殺個回馬槍。
直到林芫緊跟著把上任宗主那一脈的徒子徒孫都給屠了個乾淨,致使與魔界勾連的所有人徹底消亡,其他人這才敢試探的接手了宗主之位。
有前車之鑒在,新宗主的底子無疑乾淨的多,繼位幾年來始終十分老實的做著分內的事情。
與鬼物對敵的計策算不上隱秘,再加上猶記得江薑的模樣,他便沒緊守著消息、也沒多嘴的問莊徽的傳音符為什麼會在江薑手裡,隻簡簡單單的將重點說了出來。
“厲鬼非人非妖,無形體喜血食,最是畏懼至陽之物。我與諸位宗主商議之後,決定派選出七位火靈根修士組成至陽大陣來磨滅厲鬼。”太清宗宗主說到這,語氣裡帶上些許惋惜:“伏家少主伏羽寧在陣法上頗有天賦,即便他年紀尚輕、修為平平,他的布陣破陣之法也比陣峰峰主更為精進,若非他此次並未應邀前來太清宗,我當真想請他來構造至陽大陣。”
聽到熟悉的名字,江薑略略留了點神,繼而才接著問道:“那宗主打算何時去圍剿鬼族?”
太清宗宗主沉吟道:“而今人鬼兩界的屏障尚未打開,前來人間作亂的都是修為低下的小鬼,出世的鬼王尚且未動身,要等到七月七鬼門開才能真正降世。”
江薑算了算,發現還有幾個月的功夫。
他記下了地點與日期,又謝了太清宗宗主幾句才將傳音符收起,隨後帶著兩塊碎片走出虛空。
他們落地的地方正是孤鳳樓選徒的位置,如今孤鳳樓離開,周遭顯得格外安靜。
江薑往城中走了兩步,手腕忽而被啞巴攥住,他疑惑的回頭,就見啞巴盯著右側不遠處的樹木土地道:“這兒在不久前發生過一次爭鬥,雙方的實力都很強。”
江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離開時尚且完好的土地如今已然裂開,大片樹木被淩厲的劍氣砍斷,隱隱約約中還殘留著肅殺之意。
這股殺意劍氣莫名有幾分熟悉,江薑凝神感悟了番,若有所思道:“這好像是你們二師兄的氣息。”
啞巴與莊徽同時看過來。
江薑眨眨眼,被看得茫然又無辜:“怎麼了?”
莊徽輕歎:“沒什麼,隻是沒想到師父與二師兄如此熟稔,居然能從殘餘的劍氣上認出二師兄。”
啞巴幽幽道:“不知道徒兒某日改頭換麵出現在師父麵前,師父可會一眼認出徒兒。”
江薑對他們酸的點十分不解,便發自內心的由衷道:“放心吧,你們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莊徽:“?”
啞巴:“?”
這形容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聽懵了的兩個人啞口無言,江薑便將重心收回來,繞著打鬥現場轉了一圈。
可惜的是時日太長,打鬥現場已經沒了其餘的氣息,讓他分辨不出當時的具體情況,也無從得知葉凡是輸是贏。
好在江薑還能通過碎片來感知對方的位置。
江薑斂眉,細細感應了半晌,終於從其餘碎片裡找到葉凡。
對方此時離他有千萬裡之遠。
距離倒是小事,江薑已然神力穩固,破開虛空稱得上輕輕鬆鬆。
倒黴的是葉凡已經不在修真界,他不知為何穿破了人魔兩界的屏障,進入了魔界之中,與林芫的碎片相隔不遠。
江薑看得犯傻,怎麼也想不明白葉凡是如何以一己之力突破兩界屏障的,思來想去,他隻能將其歸功為主角光環太強大。
江薑倒不是不能打開屏障,隻是要耗費一點時間,但他這會遍地是碎片要收集,哪有功夫去浪費?
還不如就讓葉凡在那呆著,等他有空了再去把人撿回來。
江薑心思一定,便對身後兩人開口道:“你們二師兄暫時回不來,我先帶你們去宗門吧。”
能少一個人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莊徽與啞巴心頭滿意,含蓄的點了點頭。
江薑帶著兩人從小城裡離開,穿過虛空回到小荒宗,到了之後,江薑忽而腳步一頓,神色迷茫道:“我走錯地方了?”
莊徽仰頭看著麵前山清水秀雅致出塵的宗門,不解道:“牌匾上寫著小荒宗三個字,應當是沒有走錯。”
江薑懵了:“那我那又小又荒廢的的宗門,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記憶中的光禿禿此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破舊如危房的房間修整的穩固清雅,充當廢品回收站的大殿一塵不染還熏著檀香,走兩步就是個坑的青石路填塞的十分平坦,凝固成硬塊的靈田上已然種植了一排靈穀,不過因為靈土質量不佳的緣故,靈穀有點蔫蔫的。
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空氣。
依舊清新的很。
江薑在原地呆了兩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遲疑道:“這應該是你們大師兄做的。”
莊徽與啞巴尚未回答,一道聲音截了他們的話頭:“大師兄?”
鳳韶光剛從傀儡那得知江薑回來,一時間喜不自禁的連手上的工具都忘了放下,誰料他還沒走近,就從江薑那聽到了這三個字。
他本就怨念江薑一去這麼久,聽完更是打翻了酸醋:“我拜入你門下才幾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出去找新人?”
“這不是怕你一個人太辛苦了嘛。”江薑露出笑道:“所以給你找了幾個幫手。”
鳳韶光高冷道:“不需要,我有千萬傀儡,用不著他們,師父你把他們全退回去。”
莊徽與啞巴的臉色陡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