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頂樓,柏杭站在走廊,神色淡淡的看向辦公室裡的杜溧川:“怎麼隻有你,曲麟呢?”
杜溧川似笑非笑:“公司出了事,曲麟作為你的幫手,肯定要去裡麵走一趟。”
柏杭平靜道:“你倒是心狠手辣,連合作夥伴都坑。”
杜溧川收斂笑意,漫不經心道:“論手段,我可比不過左少爺你,當初左先生將你領回來,怕是沒想到自己牽回來不是一條狗,而是一條不折不扣的獨狼。如今他在療養院裡安詳度日,天天念叨著你,你倒是絕情,也不去看看親生父親。”
柏杭麵色冷漠:“你爸也很想你,你怎麼不去陪他?”
杜溧川臉綠了:“......我爸早死了!”
柏杭嗤笑:“那你也去死啊。”
杜溧川黑著臉冷哼,厭煩再與柏杭多費口舌,抬手看了眼手表,他惡意道:“左少爺,我可興趣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現在樓下停滿了車,你該動身去見曲麟了。”
柏杭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並未再放什麼狠話激怒他,徑直轉身走下樓。
江薑一直飄在空中,見柏杭離開,當即想也不想的跟上。
柏杭走到樓下,一位身穿製服的青年迎上來,客氣禮貌道:“左少爺,請你和我們走一趟。”
麵對這樣的死局,柏杭的步伐依舊不徐不疾,他神色平靜,頷首道:“麻煩你們了。”
江薑坐在車頂,跟著他們回到局裡。
局裡人對柏杭的態度溫和,江薑在旁邊看著,稍微安心了點。
等柏杭老老實實的進入房間後,江薑飄到局裡的內部員工處,正大光明的偷聽起來。
正上班的幾個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間或的說話也是在討論與柏杭無關的內容,江薑待了會,以為自己是在做無用功時,就見一個少年忽而從外走進來,坐到中年人身邊道:“李叔,左少爺進去了。”
李叔抿了口茶:“你沒亂說話吧?”
少年嗯了聲:“沒呢,人家是大公司總裁,我一個吃公家飯的小員工,哪敢湊過去說些不該說的。”
李叔露出滿意的神色:“還算有點自知之明。”
少年嘿嘿笑,趁機問道:“那李叔,我這邊工作應該怎麼安排?”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李叔放下茶杯,語重心長道:“這次的事情是幾家公司互相打架,放出來的證物和傳聞都隻是擦邊的東西,那幾位年紀輕輕就當上老總,個個愛惜羽毛聰明著呢,絕不會觸及自己賴以生存的根基和底線。”
“所以啊。”李叔向茶杯努了努嘴:“你不要想東想西的嚇自己,人家在咱們這待不了幾天,快一點的話,說不定蹭完午飯下午就走了。”
少年殷勤的起身給李叔續水,同時恍然大悟的給李叔拍馬屁。
江薑飄回了房間,再看柏杭從容淡定的模樣,頓時又有了一番新的感悟。
合著柏杭不是在裝逼,而是心裡有數,知道杜溧川搞不死他,所以才這麼配合。
江薑徹底放下心,在房間裡陪柏杭待了片刻後,忽而想到曲麟。
按照杜溧川和柏杭的對話來看,曲麟應該也進來了。
他飄出房間,開始挨個尋找起來。
很快,江薑就在角落裡找到對方。
曲麟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看著手上的口琴發呆。
口琴泛著銀光,兩端係著金色的細鏈。
江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領口,想起這是曲麟曾經送給自己的那隻。
因為從沒放在心上,他都不知道口琴是什麼時候回到對方手裡的。
心虛了一下,江薑飄到曲麟身邊,蹲下來去看他的臉,想看看他在想什麼。
曲麟生的俊秀,笑起來的時候像是燦爛的小太陽,似乎隻有在獨處時,他才會變回真正的自己,神色淡漠又空靈。
他的雙眸是淺藍色,在盯著江薑的時候,總會讓江薑覺得十分治愈,仿佛看到晴空萬裡。
然而他這會眼眸深深,硬是將淡藍壓成深海的晦暗,瞧著讓人心悸,似乎多看兩眼就會被洶湧殘暴的海浪拽入漩渦。
江薑心一突,總覺得眼前這塊碎片似乎有點情緒不穩。
他小臉嚴肅,決定認真對待。
畢竟碎片好哄是真的,容易發瘋也是真的。
江薑一心二用,將神識當做監控留在房間,身體打開手機給曲麟發消息。
他委婉的向對方表達了關心,順便旁敲側擊一下對方有沒有不高興的地方,力圖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結果消息發過去半天,曲麟都在房間裡一動不動,顯然是手機被扣下來、收不到短信。
江薑無法,隻能將重心放回神識上。
他飄到曲麟的背後貼著,輕柔的呼喚曲麟靈魂中的碎片,碎片反應很強烈,迅速的給予了回響,其中的渴望幾乎不加掩飾。
江薑碰了碰碎片,將神識與碎片親密融合。
下一瞬,曲麟的身體癱軟下來,趴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