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浮空車站點到家,有兩條路,一條路是穿巷的近路,另一條是走大路的遠路。
一般早上時,她會帶著容秋秋走近路,一旦到了夜晚,黑暗的地方陰暗會滋生,她會本能地避開黑暗的街頭巷角,走遠路。
近路需要步行十二分鐘左右,遠路就需要繞路,走二十分鐘左右。
容可柔猶豫了下,她決定走遠路,她握著容秋秋的手走了三步,小孩就停下腳步,又開始日常走路求抱抱了。
容可柔輕聲歎息,她將容秋秋抱起來,還是決定走近路。
無論是她,還是容秋秋,他們今天都有些累。
她們先是過了一條馬路,然後穿進了巷子。
高樓徹底掩藏街道上的燈光,巷子中一片黑暗。
“喵喵”叫聲傳入耳中,一隻貓眼瞳散發著微微光芒,盯著容可柔和容秋秋看,又跑遠。
容秋秋感覺有些可怕,膽小的他緊緊地抱住了容可柔,小臉貼貼容可柔柔軟的胸口,聽著她的心跳聲,他才感到安心。
容可柔拍了拍容秋秋的背部,無聲安慰。
不過,容可柔並沒能支撐太久,她放下了容秋秋,她手臂實在是酸軟,抱不動小孩了。
容秋秋吸了吸鼻子,他抱住容可柔的大腿,噫嗚嗚噫嗚咽,他害怕,他不敢走路。
忽地,容秋秋安靜了。
容可柔微微蹲下身,打算安慰小孩,卻見他的雙瞳直直朝著前方看去。
她順著容秋秋的目光看去,看不清細節,隻隱隱約約看到了人影的輪廓。
很正常。
容秋秋的體質遠遠強於容可柔,他可以捕捉黑暗中遠處的一景一物,但是容可柔不行。
容可柔壓低聲音,詢問:“啾啾,怎麼了?”
容秋秋眨巴眨巴大眼睛,頓了下,說道:“是叭叭啊。”
容可柔眨了下眼。
“是叭叭啊”,這對容可柔和容秋秋而言,是偶爾發生的常規操作。
所謂偶爾,就是一個月發生兩次到六次。
作為單親家庭的小孩,容秋秋對父親有著很強的執念。
當然,這也主要是因為容可柔為了讓容秋秋高興,儘可能在容秋秋麵前給他不曾謀麵的父親樹立最好的形象,導致小孩對父親有著深深的迷戀與盲目崇拜。
為了感覺到父親的溫暖,牛逼的容秋秋想到了辦法。
走在街道上,隨便認爸爸。
他有自己奇奇怪怪的審美點,總喜歡一些身形雄壯,滿臉橫肉,橫眉豎目,最好臉上有疤的男子。
容秋秋找到目標後,他讓容可柔隱藏起來,然後他就像是一個和媽媽分開的迷路小孩,衝向“爸爸”,黏黏膩膩地喊“叭叭”。
緊接著在透露一些方方麵麵的小細節,一般而言,“這些假爸爸們”會將容秋秋送到警察局,又或者送他回到家。
容可柔順著容秋秋的目光看去,仍舊隻能看到人影,不過這並不妨礙她附和容秋秋的話,“原來是爸爸啊。”
每當類似的事情出現,容可柔都會依著容秋秋騷操作不斷。
一方麵容秋秋滿足了被爸爸抱在懷裡的滿足感,另一方麵,容可柔不需要一路抱孩子,節省了體力。
也為了安全,從開始到結束,容可柔都會在暗中小心翼翼跟隨在後,悄悄保護容秋秋。
容秋秋也避免容可柔跟丟自己,會故意讓“爸爸”放慢腳步,當然,這也能讓容秋秋更多地感受到“爸爸”懷抱的溫暖。
容秋秋目光亮晶晶地看著容可柔,說道:“麻麻啊,啾啾去找叭叭辣!”
容可柔眨了下眼,點了點頭。
容秋秋又說道:“麻麻,啾啾讓叭叭抱著啾啾回家!”
容可柔輕聲應了一聲“好”。
容秋秋:“麻麻,啾啾衝辣!”
容可柔:“嗯,去吧。”
許多時候,容可柔都想,容秋秋是她見過臉皮最厚的孩子。
這麼想的時候,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任由寶寶胡鬨的她臉皮也非常的厚。
容秋秋放開容可柔的大腿,氣沉丹田,在黑暗中發出響破天際的高聲呐喊,“叭叭啊!”他朝著遠處的人影衝去。
容秋秋的速度非常快。
容可柔身形隱藏於陰影處,凝聚冰係異能,模擬出冰軌滑行道路,勉強與容秋秋保持了不算遠的距離跟隨。
僅僅隻用幾秒鐘的時間,容秋秋小小的身體如同一個小炮彈,撞進了黑夜中一個男子的懷中。
年齡33歲,體質S級,手上沾染無數鮮血,貧民區惡貫滿盈的男子在容秋秋措不及防的衝擊之下向後退了數步。
男子感覺麵前不知道忽然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孩一個衝擊之下,他全身五臟六腑齊齊震顫,差點嘔出血。
容秋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見到爸爸的激動之下用力過猛,他抱著渾身散發血煞之氣的男子的腿一路向上爬,小身板掛在男子身上,黏黏糊糊道:“叭叭啊,對不起,啾啾對不起叭叭啊,啾啾不應該這麼撞叭叭噠!”
男子雙瞳微眯,他目光陰沉地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小人。
他常年在刀尖上舔血,他能敏銳地感覺到,暗處有一道探視的目光。
男子麵前,有一位年邁的老者癱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著男子,顫抖著聲音說道:“請,請您放過我,無論您要多少錢都可以!”他的聲音因恐懼而破碎顫抖。
男子眯起眼睛,不說話。
暗處的容可柔雙手握緊,她脊背發涼,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她意識到這次“認爸爸”之路翻車了。
容秋秋仰頭看著男子,詢問:“叭叭啊,爺爺說得話是什麼意思啊?”他因為興奮,稚嫩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明顯。
陰暗的街道上有幾乎人家忽然開燈,微弱的光芒照亮男子的臉。
男子身高超過兩米,身形魁梧,穿著與夜色幾乎能連為一體的黑色緊身衣夠了出完美的肌肉線條,他眼中閃爍著腥紅之氣,看著容秋秋的目光仿佛淬了毒。
男子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左臉,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容秋秋似乎完全意識不到可怕的氣氛,他小嘴一張,奶嘴掉落,卡在他和男子相連的地方,小身體向上挪動,“吧唧”一聲,在男子臉頰上糊了一臉口水,說道:“叭叭啊,啾啾迷路辣,叭叭送啾啾回家嘛。”
作者有話要說:QAQ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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