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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點,天還漆黑,客廳裡立著幾隻行李箱,李厚德和另外一個司機正在院子裡燒著一大堆東西,都是紙紮的玩意兒,打火機一點就燃,火舌飛快躥高,紙人與先生一比一複製的麵容,火光中變得扭曲,模糊。
李厚德看得頭皮發麻,另外一個司機說道:“夫人改邪歸正啦?”
“不知道。”
他們是被半夜叫醒的,還在睡夢中,捂著後腦勺的阿姨叫他們都起床,李厚德要半夜送小少爺去另外一套房子。
[14:沒有紙偶,代麗麗就沒事了。]
賞南脖子上纏著白色的紗布,擋住了一圈青紫,“有事您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讓人過來。”
代麗麗雙手在膝蓋交握,指甲掐進手心,但麵上依舊微笑著,“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您平時多注意身體,”要說感情,賞南初來乍到,對代麗麗也隻有憐憫,她走火入魔也是意料中的事情。賞南並沒有意願在拯救怪物的同時,還要搭上時間精力去乾預其他人的命運。
代麗麗用紙偶詛咒虞知白,虞知白說她不是故意的,它對代麗麗已經足夠客氣。
被反噬,虞知白隻是放任不管而已,放任代麗麗走上不歸路,最終變得連賞南都不認識。
[14: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虞知白待你不同,今晚就算代麗麗殺了你,它也不會管的。]
紙偶安安靜靜地躺在代麗麗的房間,聽著一場名為“母親掐死親生兒子”的悲情喜劇,等代麗麗清醒後,她就能擁有一具僵硬的屍體,與自己的,還有周圍人的荒誕表情,組成一場驚悚無厘頭的噩夢。
這是預設,是在賞南還隻是一個與它無關人員時的預設結局。
但今晚,它差點擰斷了代麗麗的脖子。
現在家裡沒有紙偶,也沒有紙人,怨氣跟著被燒毀的紙人一起消散,代麗麗恢複清明,但賞南不會再留下。
一是因為他留在這裡,紙偶可能會再回來;二是看見自己,代麗麗不免又要想起父親,又要重蹈覆轍。
“其實您可以試試去找一個真正愛您的人。”賞南換好鞋,拉開門,外麵冷風呼號,他轉身看著坐在沙發上麵容憔悴的女人。
李厚德把行李箱一個一個搬上了車,阿姨也在幫忙,她準備過了今晚就辭職回家帶孫子,夫人越來越神經質了,簡直應該送精神病院。
賞南走後很久,代麗麗突然打了個噴嚏,眼淚緊跟著掉了下來。
抽絲剝繭似的,她腦子開始變得清醒,開始記得賞南第一次開口叫“媽媽”時自己的心情,記得賞南第一次去上學時候她在家裡牽腸掛肚的心情。賞南父親去世以後,她發現了對方隻是把自己當作婚育工具,為了應付父母,他和自己戀愛,結婚,生子。於是她看賞南也覺得惡心起來,她為什麼會連自己的孩子也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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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那套房子距離學校其實更近,雖然長時間沒人住,但家具都蓋著防塵布,水電也是正常供應,隻需要刷臉身份認證後就能正常運行。
李厚德幫忙把東西都搬進屋子裡後,還幫忙簡單收拾了屋子,賞南看他忙得滿頭大汗,說道:“等會我自己打車去學校,您今天休息一天吧。”
“行。”李厚德半夜被叫醒,困得不行,小少爺待人厚道,他一口就答應了。
屋子很大,一梯一戶的大平層戶型,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個市中心。
李厚德走後,這裡隻剩下賞南一個人,賞南把衣服都掛進衣櫃,其他生活用品也都拿了出來。
草草整理好後,賞南看了眼時間,不到六點,還能睡一個小時。
天還沒亮,整座城市都靜謐無聲,被浸泡在無儘的夜色當中,偶爾會有一聲常常的汽笛聲從遠方傳來。
賞南躺在床上,睡衣寥寥,他想起那隻紙偶走在路上孤獨失落的背影,雖然隻是一隻紙偶,可還是讓賞南立刻代入了虞知白。
失落的是紙偶,還是虞知白?
賞南正想著,就聽見屋外“啪嗒”一聲,緊接著屋子裡所有的燈都熄滅了,瞬間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當中。
可能是許久沒人住,線路出了問題,賞南想道,不過反正也快天亮了,不用管。
他翻個身,麵朝窗戶外。
——一道模糊清瘦的人影出現在那裡。
賞南嚇得差點當場尖叫出聲。
習慣這種黑暗之後,就發現現在的亮度還是能勉強能看清一些東西的。
人影逐漸靠近賞南的床鋪,賞南看清了來人,是虞知白。
對方臉煞白,唇鮮紅,穿著單薄的黑色毛衣,氣息陰鬱潮濕,非人的觀感十分濃重。
它在賞南床前蹲下。
賞南起身下意識往後退,“你怎麼進來的?”
虞知白直接拽著賞南的手腕把人拖了回來,它掐得賞南手腕生疼,賞南來不及呼痛,就見虞知白抬起頭,抿抿唇,低聲問道:“你今晚為什麼凶我?”
作者有話要說: 鬼來了,鬼來撒嬌了
-莫名覺得賞南是很辣的那種,然後就,南妹南妹南妹.....辣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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