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寧億一笑,“但是比A星球上麵的鳥要大很多。”
“鴕鳥那麼大?”
“還要再大點兒。”
賞南握緊了手中的探測儀,一路上他已經采集到了不少當地生物的信息,雖然都隻是表麵的,但是帶回去檢測也完全夠用。雖然這類資料完全可以更多。
寧億要走的路,草地會自動讓開路,這讓他們的前進腳步快了許多。
還沒看見鳥,賞南已經聽見了不同於之前那群胖鳥的長嘯,聽起來像鬼叫,賞南步伐停了停,“你確定是鳥?”
不遠處的森林黑黢黢的,但身後的大片草場卻翠綠無比,讓賞南覺得自己仿佛即將踏入一個異世界。
“乾嘛這副表情?“寧億在前方,沒扭頭都能知道賞南露出了怎樣地神情,他捏了捏賞南的手腕,“我又不會把你捆在這裡不讓走。”
賞南沒這麼想過。
但寧億這麼說,證明寧億有這麼想過。
寧億沒有帶賞南進入那片黑森林,而是靠近黑森林的邊緣,腳下是一整片海,和昨天的湖麵一般看不見儘頭,隻是這海水要深許多,像深藍水晶一樣鑲嵌在此處。
海麵距離距離賞南所站立的地麵還有非常遙遠的距離,俯視下去,能看見海麵以下的深度宛安如一口不見底的深井。
探測儀發出警報聲,賞南抬眼看了眼寧億,寧億直接就地在懸崖邊上坐下,“這片海域的確是最深的海域,但是組長大可以放心,它能不能淹死人,我說了算。”
說完,寧億屈起手指含進齒間,一道綿長響亮的哨聲響起,賞南便看見了黑色的群鳥,說黑色也不儘然,它們的後背有一道如火焰一般的紅色羽毛,一直延伸到額心。
它們體型要比鴕鳥還要大,賞南不知道它們是怎麼飛起來的,可能是因為……其中一隻掠過賞南的頭頂,大片的陰影掠過去,它們的翅膀也十分碩大。
這和怪物有什麼區彆?賞南甚至看見它們的爪子如彎鉤一般在太陽閃著寒光。
一片紅色的羽毛落下來,被寧億接到掌心,他遞出去,給賞南,“組長,這是初戀鳥,它們一生隻會有一個情人,占有欲極強,會對靠近配偶的其他鳥進行追殺式剿滅,並且不分雌雄。”
賞南低頭看著寧億手中那支還帶著血絲的鳥羽,小手臂長,鮮紅如血,他似乎還能聞到鳥羽的味道,“送給我?”
“嗯。”寧億挑了挑眉,又遞出去了幾分。
“那我等會怎麼和大家解釋這東西的來源?”雖然有些遲疑,但賞南還是伸手將鳥羽接到了手中,羽毛很柔軟,碰到手腕,微微有些癢意,“我就說地上撿的。”
賞南不是特彆會水,再說這麼深的海,會水也沒用,他握著羽毛,在寧億斜後方坐下,看見寧億坐在前麵,他比較有安全感。
坐下後,賞南用掃描儀將初戀鳥的羽毛掃描記錄,並且問寧億,“它們平均壽命是多少?”
“卵生還是胎生?”
“鳥應該都是下蛋吧?”
“五十多年,胎生,它們不下蛋。”
寧億轉過身,他盤腿坐在賞南麵前,目光細細密密落在賞南臉上,兩個月的時間,眨一下眼睛的時間,它真希望組長可以永遠留在這裡。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早就過了時的夾克和牛仔褲,時間過去十七年,放在過去,這不過是它打個盹的時間,但組長卻瞬間老了許多。
或許人類感受不到,但是寧億卻能感覺到賞南與二十多歲時候的差距,各方麵的……比如,他昨晚以為組長再怎麼都能挨過三次的,結果第二次結束就昏過去了。
它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每一秒的,組長的,很可怕的。
賞南和寧億抵著膝蓋,風從懸崖的空蕩對麵吹過來,寧靜安逸,賞南抬手準備把鳥羽揣進包裡,他脖子上還殘留著吻痕,放東西時一偏頭,明晃晃地出現在寧億的眼皮子底下。
“組長,你老是老了,可味道還是很好的。”寧億眸子漆黑一片,他手掌貼上賞南的頸側。
賞南漠然地抬起頭,“你如果不會調Q,可以從你後麵跳下去。”
“再說了,比老,誰能比你老?”賞南又不是不知道腳底下這顆小行星已經十幾億歲了。
“那不調了。”寧億的手掌立馬從賞南的頸側轉到頸後,他人則撲過去,直接將賞南撲倒在了草叢中。
他在上方垂眼看著賞南,“組長,你用後背緊貼地麵,就能感受我的心跳聲。”
那根羽毛在賞南用心去感受地麵以下的感覺時,被寧億重新取了出來,柔軟溫熱的觸感靠近身體的那一刻,賞南立刻不可置信地看向寧億。
“組長,”寧億手臂從賞南後背穿過去,他將人一把抱起來,抱到腿上,那根鳥羽已經自動沒入半支,“你猜它為什麼會叫初戀鳥?”
“名字其實是我回來後取的,因為這種鳥一呆嘗到了情人的味道,就會夜夜啼叫,乾渴難解,不分雌雄。”
“它們的羽毛味道很重,可能你聞不太出來,但是它們彼此的鳥羽能在對方身上長留不散,如果被迫分離,它們的味道會在彼此身上停留長達三年之久,以此來避免其他鳥的窺伺。”寧億不緊不慢地送,“它會融化,融化之後停留的時間便會更久。”
寧億的手指挨著羽毛一塊送,“可能再過好幾年,你還能看見小羽毛從自己身體裡掉出來。”
它笑起來,兩顆小虎牙讓它表情顯得靈動又真摯,賞南一把捂住他的臉,卻被舔遍了五根手指。
怪物就是怪物,長了小虎牙也不影響它作為怪物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