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多羽的比賽, 離開候場區的時候,注意到自家偶像情緒不對。
雖然沒什麼表情, 但按照源遣都的習慣,總會做一些賽前的偶像服務,比如和他碰碰拳,給他加加油什麼的,多羽會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然而這次並沒有。
多羽幾步一回頭的上了賽場,源遣都坐了會兒突然站起來。
多羽湛藍色的眸子一亮,都要走回來了, 卻見他跟古城部長說了什麼,然後直接離開了候場區。
多羽:“……”
源遣都跟著導航走, 賽場的公園有處公園。
靠近湖邊的地方,一個黑發女人單手斜撐著欄杆望著湖麵, 指尖不耐的噠噠噠的敲點著。
“怎麼,離那麼遠是怕我將你按進這條湖裡?”
似有所覺的女人轉過來,她指尖夾著一根煙, 穿戴一身的奢侈品, 看上去極為年輕,完全看不出這實則是個奔四的女人。
源遣都止步於三米之外的地方, 這是最容易溜的距離。
“歐卡桑……”被瞪了一眼。
源遣都抿唇, 擠出一抹笑容:“您回國怎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好讓你串通共犯做好糊弄我的準備?”
“我不是,我沒有。”
……被猜中了。
源千穗似笑非笑, 眼神涼涼。
靜靜看著他表演。
源遣都:“……”
好吧, 真的兜不住了。
源千穗將手上點燃的煙按滅在紙巾上, 不鹹不淡道:“我會跟你學校聯係,給你三天時間處理好這裡的事情。”
源遣都心微沉:“處理什麼?”
源千穗抬眸,理所當然道:“你要回美國讀書,不用跟你朋友們打個招呼嗎?”
“我不回去。”源遣都強調道:“我要留在日本。”
源千穗平靜的很,眸子卻帶著厲斂的深色:“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源遣都微微垂下腦袋,有點心虛。
“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會接觸與跑酷相關的東西,我才放任你獨自回到日本。但現在呢?要不是軟件的推送視頻,我都不知道自家斷了腿的兒子又繼續在跑酷賽場上發光發熱了。”
源遣都側頭摸著後腦勺,弱氣道:“森山醫生說我的腿已經……”
“我知道,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
“……”
源遣都被懟的無話可說。
“恭子那邊我會跟她解釋清楚,你回去做好……”
“我不要。”
千穗女士頓了頓:“你說什麼?”
“我要留在西禾。”
空氣驟然緊繃起來。
源遣都不避讓千穗女士的目光,她微眯著眸子,輕勾嘴角:“為了高中大賽的冠軍?”
顯然源遣都比賽的時候源千穗女士在場,全程圍觀了他中二的奪冠宣言。
那表情顯然在嘲曾經最受期待的職業選手預備役居然淪落到去欺負業餘高中生。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收斂起所有的表情,態度不容抗拒:“那件事之後我就決定讓你和跑酷這個運動徹底劃開界限,我不能讓你再被它毀掉。”
不是這樣的。
源遣都想要反駁,但曾經那種整個世界都失去光彩的絕望仍舊記憶猶新。
他的確沉溺於絕望的沼澤中過,那段日子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隻是他,沃倫、凱文和千穗也是一樣。
源千穗甚至遷怒於將對跑酷的熱愛根植於源遣都生命中的沃倫,近一年多一直獨自在外旅行。
她曾經因為一場跑酷比賽對沃倫一見鐘情,現在也會因為疼愛的兒子從而厭惡這個運動。
滿打滿算,源千穗女士已經退出跑酷粉圈一年多了。
“千穗?”
突如其來的一聲清冷的嗓音大打斷了僵持的氛圍。
源千穗看到來人眼前一亮:“啊啦,是征十郎啊,你怎麼在這裡?”
赤司微微頷首:“我們籃球部的比賽剛結束,遣都請我來看他們學校的比賽。”
源遣都側頭瞪著眼睛看這個麵不改色胡亂給自己加戲的人,他什麼時候請他來圍觀了,避都來不及好嗎?
了解自家兒子的源千穗女士心裡通透,她問道:“這麼說征十郎你也知道?”
赤司很從容的應道:“是的。”
源千穗抱臂看著兩個並肩而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