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槳抬眼,看到神情緊張的池淵有些粗魯的將小男孩提起來放到一旁,又回過頭來扶她,手下的動作輕柔到仿佛和剛才幾乎要把小屁孩扔掉的狠厲判若兩人。
“怎麼樣?”池淵呼吸有些急,聲音也帶著著急。
聞槳被扶起來靠在他懷裡,男人的氣息滾燙,夾雜著之前被覆蓋的那點淡香漫天卷地的朝她重新襲來。
儘管砸下來的勢頭很猛,但聞槳除了被小男孩砸到的下巴和擦到石子的掌心,並沒有傷到其他地方。
她被扶著站起來,作為醫生的下意識動作就是檢查骨頭有沒有扭到,“還好,沒什麼大問題。”
隻是下巴和掌心的隱隱作痛不太好受。
小男孩的家長也從後方跑了過來,父親出麵和聞槳道歉,母親在後教訓自己胡闖亂跑的兒子。
見還有動手的跡象,聞槳出聲攔了下,目光落到小男孩腳上的鞋子,語氣放沉了些,“走山路就不要讓孩子穿帶滑輪的鞋,如果剛才撞到的是其他小朋友,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男孩父親麵露窘色,態度始終溫斂,“真對不起,是我們考慮不周,您看現在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費用我們出,有什麼問題我們一定會負責。”
“不用了。”聞槳看了眼被母親訓斥到不敢出聲的小男孩,“小朋友剛才也摔得不輕,你們帶他去看看吧。”
等到男孩父母第不知道多少遍道完歉離開之後,聞槳才忍不住又輕嘶了一口氣。
還真是有點疼。
池淵目光落在她隱隱滲著血珠的手,眉間微攏,“還能走嗎?”
聞槳轉了轉腳腕,“能走,沒傷到骨頭。”
“那走吧。”池淵扶著她走到剛才上來的時路過一個的小亭子,“在這坐著等我。”
“好。”
他給景區負責人打了通電話,之後又往山下跑了跑,在路邊的一個小攤上買了幾瓶水和兩根冰棍。
來回幾百米的距離,池淵一路都是跑著的,哪怕是在氣溫較低的山裡,他也硬是出了一身汗。
也不知道真是跑的,還是急的。
聞槳看到他買的東西,輕揚了揚眉梢,不知道他怎麼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吃冰棍。
結果下一秒,池淵就把拿在手裡的冰棍直接貼在她的下巴處,呼吸微沉,“自己拿著敷一會。”
“……”
聞槳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接住他的動作。
池淵捏著她受傷那隻手,小心避開掌心的傷口,將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一小截白皙瘦弱的手腕。
山路上都是石子和砂礫,傷口摩擦得深,這會已經出了不少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池淵用紙巾沾著水替她擦著手上的灰塵,怕感染也不敢直接接觸傷口。
他低著頭,眼睫一眨不眨,額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發際邊緣的黑發也被沾濕。
動作是溫柔的,神情卻是有些緊繃,唇角幾乎要抿出一條筆直的線。
聞槳看著這樣的池淵,心裡某個地方猝不及防地被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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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不久,景區的負責人帶著醫務所的醫生從山腳搭乘景區的遊覽車匆匆趕到這裡。
處理傷口的過程,池淵始終沉著張臉站在一旁,聞槳稍微發出點什麼動靜,他眉宇間的沉鬱就更甚一分。
好在傷口雖然深,但也不是很嚴重,醫生替她處理乾淨又纏了一層繃帶,才拉下口罩叮囑道,“這幾天注意不要沾水,防止感染。”
“好,謝謝。”聞槳看著纏著繃帶的手,輕舒了一口氣。
醫生另外開了些消炎的藥,之後和景區負責人一塊下了山,還留了輛遊覽車在路邊。
池淵將剛才的垃圾收進塑料袋裡,目光看到她已經有些泛青的下巴,抬手指了指,“這裡還疼嗎?”
聞槳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輕微的刺痛感,“有一點,不過還好,可能隻是淤青。”
池淵“嗯”了聲,“那還去露營嗎?”
“去啊,為什麼不去?”她側頭瞧著池淵,“我傷的是手,又不是腿也不是脊椎,能走能跳的。”
“哦,聽你這話你還挺得意是嗎?”
“……”
兩個人三句話不對盤,乾脆徹底歇了話,省得等會還要吵起來。
旁邊坐著一對歇腳的老夫妻,聽了兩人的對話,老奶奶笑道,“小姑娘,你男朋友也是擔心你呢。”
聞槳神情倏地一頓,下意識抬頭朝池淵看過去,剛好他也朝她看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半空中猝不及防地相碰。
她抿了抿唇,撤回視線,剛要開口解釋,就看見旁邊傳來有些輕淡的一聲,“我不是她男朋友。”
聞槳收起話,沒有看他,也沒有吭聲。
老奶奶對於自己看錯關係的眼神有些失望,“這樣啊……”
“不過您也沒有說錯。”池淵看著聞槳的側臉,收斂起漫不經心,眼眸明亮,語氣認真道,“我現在是她的追求者。”
“在將來會成為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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