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柏鶴像是早就想到她的回答,並不驚訝,“結婚也有離婚的,而我們隻是假裝情侶,分手的時候我會把責任全都攬到我這裡,這段戀情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許南知輕揚了揚眉,“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婚主義者?”
“如果你不放心,我們可以簽訂合約。”周柏鶴說:“針對於你說的情況,做出相應規避。”
許南知沒說話,低頭喝了口茶。
周柏鶴也不著急,好整以暇地往後一靠,姿態放鬆而閒適,眸光若有若無地落過來。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許南知放下茶杯,輕呼了口氣,“說實話,我找不到拒絕你這個提議的理由。”
周柏鶴的眼裡有一瞬間地欣然,朝她伸出手,腕間露出一截雪白的袖口,“那就,合作愉快?”
許南知神情莞爾,伸手回握,“合作愉快。”
周柏鶴的效率很快,兩人見過麵的第二天就把合約擬定了出來。
許南知看過之後,又找了專業的律師看了一遍,確保沒存在什麼問題陷阱後,在周五這天,去律師事務所和周柏鶴簽了合同又做了公證。
從律所出來之後,許南知和周柏鶴一起吃了午飯,結束後,許南知順道將他送回了公司。
在車上,兩人一如既往地無話可說。
到了地方,周柏鶴下了車,站在車外低頭和她說話,“考慮到你之前的情況,我們的戀情還是等過一段時間再開始吧,以免你父母生疑。”
許南知沒意見,“行。”
“那我走了,注意安全。”周柏鶴淡淡一笑,輕聲關上了車門。
許南知沒所謂的抿了抿唇,重新啟動車子彙入車流中,而在離這裡的不遠處的路口,站了好幾個正在等紅燈的年輕人。
孟斐然收回視線,和旁邊的男生說話,“師兄,剛才那個好像是上次那個姐姐的車欸。”
向成渝“嗯”了聲,神情若有所思,但他想的不是車,而是剛剛從車裡下來的男人。
那個人看起來和她很相配。
就連一向的眼光很毒辣的孟斐然也有所認同,“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嗎,看起來和她好配啊。”
向成渝沒說話,恰好紅燈也到了頭,一群人哄哄鬨鬨朝著對麵走過去。
等過完馬路,他回頭看了眼剛才那個男人走進的大樓,頂端幾個燙金的大字刺得人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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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便是建大一百五十年的校慶,許南知起了個大早,換掉了平常上班穿的職業裝,化了個淡妝。
出門的時候,依舊穿了雙平底鞋。
校慶設在建大位於市府街頭的老校區,從入門起就掛上了“歡迎xxxx屆學生回校”的橫幅。
門口大巴車一輛接著一輛,導致附近街道堵塞不動,連交警隊都出動了,許南知早料到會是這種情況,將車停在附近商場的停車場,步行走到學校。
許南知找到自己班級的位置,過去登記了姓名,之後在班長的帶領下一群人無所事事的在校園裡逛著。
班上有好幾個同學當初畢業之後就去了國外,對於國內這些同學的情況不了解,無意間問起了許南知和謝路的情況。
和謝路分開已經好幾年,許南知早就釋懷,語氣平靜道:“我們很早就分手了。”
對方的神情是驚訝又尷尬,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分分合合也正常,大家很快就將這茬掀了過去。
逛到顯華樓的時候,一群人碰到了當初本科時期帶專業課的教授,停下來打了聲招呼。
許南知一眼看見站在老教授身旁的向成渝,純白的T恤和藍色水洗牛仔褲,比起上一次見麵時明顯多了些學生氣。
不過他好像還沒發現站在人群裡的許南知,沒多會就被旁邊的男生拍了拍肩膀給叫走了。
後來再碰麵是在演講廳的後台。
許南知今天要作為優秀畢業生上台演講,而向成渝則是作為這一批新入學的博士生代表演講。
向成渝過去的時候,許南知已經和現場策劃溝通過台本流程,站在旁邊和以前的同學聊天。
他聽完流程安排,站在旁邊等了會。
許南知也很快注意到向成渝,和同學說了聲,朝他走了過去,“剛才在流程表上看到你的名字,我就在想這一次會不會是重名。”
她說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會兒向成渝本科還沒畢業,在學校組織的設計展上放了一款和室友合作設計的模型。
許南知那天和他現在的三嫂聞槳在看展的時候也說到了重名的事情。
向成渝抬手捏了下耳垂,“我的名字重名率很低。”
“確實。”
“對了,南知姐,你前幾天問我這周末有沒有時間,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許南知“嗯”了聲,“本來想找你出來吃飯的。”
向成渝想了想,“那不如明天晚上吧,明天下午校慶結束後我就沒什麼事情了。”
許南知笑了聲,應了下來,“好啊。”
兩個人先約好了時間,之後許南知和同學一起去了前廳,向成渝在原地站了會,摸出手機給室友發了條消息,推掉了明天晚上的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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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成渝比許南知先結束演講,結束之後他沒立馬離開,而是站在旁邊一直等到許南知上台演講。
不過沒能看完全程,中途他就被叫走了。
之後一直到下午校慶活動結束,兩個人都沒能再碰上麵,晚上向成渝被柳逸山教授帶著出席了飯局。
柳逸山在建築行業建築良多,國內有不少民用機場都是出自他的設計,本科時期他還兼帶過許南知所在班級的專業課。
向成渝是被帶著來擋酒的,和他一起的還有位同專業的師兄,對方對這種場麵早就習以為常,怕向成渝多想,還出聲安慰道:“沒什麼的,柳老師隻有看重誰的時候才會把人帶出來,而且柳老師胃不好的毛病在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也不會讓你喝太多,況且還有我呢,彆擔心啊。”
“沒擔心,謝謝師兄。”向成渝笑著說。
飯局到中途,建大其中一個校董領進來幾個人,徑直朝著向成渝他們這一桌走來。
看樣子又是來見柳逸山的。
向成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醉了,竟然在其中看到了許南知的身影,但很快事實就告訴他。
他沒有喝醉,也沒有看錯。
來人的裡除了許南知還有那天從許南知車裡下來的男人。
向成渝還不夠格被介紹去給人認識,隻能坐在位上聽著彆人介紹,沒多會,他便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
——Zhou Bo He。
——高瑞曼爾投行中華區的現任首席執行官。
至於周柏鶴名字裡的三個字到底對應的是哪三個字,在現在看來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跟在他名字後的職位。
而對向成渝而言,這些都比不上在介紹完這位周先生之後,這些人會對許南知做出什麼樣的介紹。
很快說話的人換成了周柏鶴,他朝著眾人淡淡一笑,氣質溫雅成熟,“這位是我的女朋友,許南知。”
聽到這裡,向成渝腦袋裡那根緊繃的弦倏地斷了,耳邊不停有嗡鳴聲,他甚至還有了一瞬間的斷片。
在場的眾人都顧著客套寒暄,沒有人注意到向成渝的離開,他走出包廂,沿著長廊去了洗手間。
身後傳來腳步聲,向成渝抬眸在鏡子裡看到來人,心裡湧上一陣空蕩蕩的失落。
師兄問他,“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沒事,可能是剛才喝急了。”向成渝開了水龍頭,抄了把涼水澆在臉上,“他們走了嗎?”
“誰?”
“就剛才來的那些人。”
“走了。”師兄說:“就是走了之後,柳老師沒看到你人,才讓我來看看你是什麼情況。”
“我沒事。”向成渝強撐著笑,“走吧,回去了,彆讓老師擔心。”
師兄還有些猶疑,“你真沒事啊?”
“沒事。”向成渝有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硬是在眼尾揉出一片紅,“走吧。”
“嗯。”
包廂裡又恢複如常,若非旁人談論的話題從先前的建築方向轉移到周柏鶴這個名字上,向成渝有一瞬間還以為剛才隻是一場噩夢。
現在彆人夢醒了,他卻仿佛還在夢中,驚慌而不知所措。
良久後,向成渝輕滾了滾喉結,摸出手機給許南知發了條微信,借口有事推掉了明天晚上他曾經萬般期待的飯局。
許南知過了幾分鐘才回來消息。
——沒關係,那就等下次吧。
向成渝盯著這條消息看了會,看到眼眶開始發酸,才放下手機端起麵前酒杯一飲而儘。
酒精劃過喉嚨帶來一陣辛辣感,向成渝被嗆出了眼淚,心裡隱約被戳出了一個大洞,正在嘩嘩地漏著風。
他知道。
沒有下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彆慌,下章南知姐和這位周先生就翻車了: )
-說一下前提,弟弟現在暗戀南知姐,之前文裡麵也有暗示。
-然後改了下上章南知的年齡,現在是二十七,依舊是四歲年齡差。
-最後說一下更新時間的問題,我最近有點忙,可能沒法做到八點準時更新,所以每天最晚更新時間推到零點之前,如果能早點忙完,我會早點更新的,不更新會請假。
感謝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