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北朝來人了。”
“北朝為什麼來人?”
“你不知道嗎?我聽說似乎是要為他們的皇帝求親?”
“我聽說那北朝皇帝性情殘暴, 每天都要生吃一個小孩呢!若是真有公主嫁過去,那可就完了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 應該成不了吧, 當今聖上膝下已經成年的公主全出嫁了啊。”
今日一早,北朝來訪一事傳得沸沸揚揚。
提到北朝,就不得不提北朝那酷烈的民風, 以及前兩年剛剛登基已經初現暴戾的北朝皇帝周沉興。
據說此人生性殘暴,喜好殺人, 終日以殺人為樂, 還舉辦了什麼獵場,獵場裡的獵物不是動物全是活人。
後宮女子更是終日活在戰戰兢兢之中,一個不好便被皇帝拖出去砍了。
總之, 有關於這位年輕皇帝的可怕傳聞非常之多, 已經到了能止小兒夜啼的地步。
而更加糟糕的是, 由於南朝位處富庶江南,魚米富庶,文風鼎盛, 在軍事方麵國力就很衰弱,而北朝與之相反,那裡常年民風彪悍,連平頭百姓都喜好學武, 尚武之風很強烈,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因素,北朝士兵長得人高馬大,並十分擅長騎射,自然,在軍事上要勝出南朝一籌。
而新皇登基後, 與他暴戾名聲一塊遠揚的,還有其出色的軍事能力,不過登基兩年,他便掃平在北朝以北,騷擾北朝多年的北狄人,聽說蕩平北狄王帳那日,北狄人血流成河。
而和日漸軍力強盛的北朝相比,同源相生的南朝便顯得軟弱多了。
就連老皇帝都憂愁了許久,美酒美人都無心欣賞了,生怕對方打過來取他項上人頭,此時得知對方竟然要和親,老皇帝當然是第一個讚同,就像朝中大半大臣們所說,能用一個女人換來和平,又何必與北朝大動乾戈呢?
隻是,這個和親人選令皇帝犯了難。
和北朝上任皇帝皇子稀少不同,南朝這位老皇帝,一生兢兢業業為皇室開枝散葉,生了一大堆兒子,至於公主,還真沒生幾位,唯一成年的公主也早就成婚嫁人有了孩子,總不能把已婚的公主送去和親?這不是上趕著得罪人?
於是就在皇帝和大臣們頭疼不已時,一個大臣提出了主意——
“不如選取一位宗室之女,賜予其公主封號,送去和親。”
很快,大臣建議選取宗室之女前去和親的消息傳了出來,一時間宗室中有適齡女兒的人家人人自危,哪怕是那不愛惜女兒的人家,也不想自家辛苦培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去填那無底洞,明顯的虧本買賣啊。
為了躲開和親,皇宮裡還沒發話要選取宗室之女呢,盛京已經開始了一輪定親熱。
短短三天之內,等宮裡慢悠悠準備選取一個宗室女子送去和親時,找了一圈發現竟然一個未婚的適齡女子都沒有了
而那北朝訪臣可還在驛館裡等著呢。
老皇帝當天被氣得差點昏倒,奈何他一向以溫和寬容示人,越是臨老了,越是在乎身後名聲,還想要個好諡號呢,拉不下臉嚴懲這些宗室,思來想去,隻好暗地裡下功夫了。
於是,當晚,十三皇子周雲奕被悄悄召進了皇宮。
與此同時,武安侯府武安侯夫人正與兒媳閒聊著。
上了年紀的長公主靠坐著軟榻,一旁的小丫鬟輕輕撥弄香爐,暖香幽幽升起,浸染得整個臥房清幽又安神。
長公主神色安詳,看著正低頭繡花的世子妃——
“明雅,你又給舒丫頭做針線呢?這些活交給針線房的人去做就好了。”
身著深藍色衣群的世子妃笑著搖頭:“婆母,您也知道,舒兒她從小嬌慣,我不過是做些小衣罷了,這些活計交給彆人我不放心。”
“你呀,你就是慣她。”
“婆母還說兒媳呢,您對舒兒不也是疼愛的緊嗎?”
長公主忍不住笑了,繼而想起了那宮中之事,她忍不住說了幾句,歎息著:“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兒遭了殃,要被送去和親,唉,這男人們不中用,卻逼得女兒家犧牲,是什麼道理?”
聽此,世子妃沉默了一會兒,末了兩人忍不住共同慶幸著:“幸好舒兒已經有了婚約,躲過了一劫。”
畢竟,薑望舒身上同樣流著皇室血脈,若真是算起來,勉強也能列入宗室範疇。
“是啊,幸好舒丫頭早就定下了婚約。”
臥房內慶幸無比的一人不會想到,越怕什麼,就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