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點兒內情的人會覺得正常,且不說芹澤克也隻是看起來是個成年人,本質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就說他們兩個,都不算是普通人了,他們的人生和情感都被‘異能’極大破壞了。
‘異能’是對正常運行著的世界的一種扭曲,不能以常理視之,異能者也是如此。這種程度的‘異常’,完全可以說是‘正常’。
但是,完全知道內情的人,又會意識到這不正常...芹澤克也對心夏的服從、崇拜、忠誠等等,是絕對不正常的!
芹澤克也那種性格和情況,確實很容易被人利用,但也絕不是這樣——這樣的話,已經不能說是利用了。
所謂‘利用’,往往是當事人不知情的,心甘情願、完全清楚前因後果就不能說是利用了,而是奉獻,是愛的供養。
回到樓上武裝偵探社後,與謝也晶子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中。今天沒有人受傷,但她計劃重新整理一遍醫務室的藥品和器械,有一些東西需要重新補充,她得列一個清單。這件事她從上午就開始做了,現在還有一點兒小尾巴。
在下班前的半個多小時,晶子做完了全部工作,將列好的清單拿給文員。文員會負責聯絡供應商,將需要補充的東西送來,不需要晶子再費心——出來辦公室的晶子沒有回醫務室,而是站在辦公室的窗前放鬆心情。
這扇窗前的辦公桌是整個辦公室最大的,斜後方還有一個食品櫃,鎖著亂步的零食。這是亂步的辦公桌,雖然因為他經常離開偵探社辦案的原因,這裡空著的時候要多得多。
晶子輕輕‘誒’了一聲,她看到樓下街道上的心夏和芹澤克也。心夏看起來已經完成了全部的作業,在寫作業這件事上,心夏絕對是比較省心的那類。如果有作業帶回家,她總是會完成作業再做其他事。
今天是周五,會有周末的作業,所以花費在作業上的時間比較多。不過這個時間也寫完了,畢竟隻是寬鬆世代小學生的作業,更何況心夏是好學生,效率挺高的。
晶子不意外地發現,走出‘漩渦’咖啡廳之後,芹澤克也的狀態要更緊張一些。這並不是因為他本人的‘家裡蹲’屬性在抗拒接觸外界,而是因為心夏。他很緊張心夏,注意力下意識跟著心夏跑,仿佛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堅不可摧,也最脆弱易碎的寶物。
有一種感覺,仿佛他已經完全向心夏敞開了,忠誠於她!
話說‘忠誠’這種特質,總是在影視作品裡出現,忠於主人的仆人,忠於君主的臣子,仿佛這很普通一樣。但觀眾往往忘了一點,忠誠這種東西,往往是一個‘既定事實’!即這個人一生蓋棺定論了,他是一直忠誠的,才可以說是忠誠。
在蓋棺定論前,誰能確定真正的忠誠?誰能確定沒有背叛?曆史書上大多數的背叛者,背叛之前也是忠誠的呢。
如果能在蓋棺定論前,就百分百確定一個人的忠誠,本身就不正常——人性就是這樣的,‘現在’怎麼能為‘未來’許諾?當下的忠誠可能是完全發自真心的,可人事易變,時移事易。
“亂步先生...”晶子仿佛是自言自語。
原本撲在辦公桌上玩玻璃彈珠的名偵探含含糊糊回應了一聲。
“心夏很在意芹澤先生這個朋友,或者說家人吧?畢竟誰能拒絕一個無條件愛著自己、守護著自己、完全忠誠的人呢...就像是父親母親能夠給予的那種安定感——無私的、無條件的愛。”
“唔...沒錯。”名偵探像是隨口敷衍。
“但心夏會懷疑吧?這樣的感情是出自真心,還是源於異能。”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是無解的,與謝也小姐你最好不要想太多哦。”不知道什麼時候,名偵探已經坐回了靠背椅,舒舒服服地吸著果凍。
“咦?”
“是啊,無解的...就算心夏不是那種敏感的笨蛋,那麼芹澤呢?他會不會懷疑,懷疑自己對心夏的一切——完全出自真心,還是源於異能?”
“又或者,心夏覺得芹澤是怎麼想的?玩過俄羅斯套娃嗎?這是沒完沒了的。”
“更麻煩的是,這件事可不是無事生非,問題就在那裡——那份情感到底是真心,還是異能?這不是自尋煩惱。”名偵探像是想到了什麼討厭的事,露出了一個嫌惡的表情。
與謝也晶子看著樓下逐漸遠去的一大一小兩個背影,看到了那樣忠誠之下的陰影,她其實也不能確定芹澤克也對心夏的感情是不是來自異能——那樣毫無怨言、絕不可能背叛、永永遠遠忠於自己的人,大概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
看起來芹澤克也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十分確定自己的思想沒有被扭曲,一切都出於自己的意願...但,誰知道呢?
“真實,或者虛假,能影響思維的異能真是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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