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又是熱鬨的一天呢(2 / 2)

女主她兒媳 藿香菇 7794 字 9個月前

外頭的吵鬨一停歇,內裡沈姑母的低低啜泣聲就變得明晰響亮了。

秦家三叔公橫眉立眼地罵她:“你還哭,你有什麼可哭的,郡主娘娘都沒哭呢,我們這些被你奪了家產的都沒哭呢,你拿了俺們家那麼些好東西,你還有臉哭!”

“青天老爺!”秦家三叔公往前一拱,“和奸已經定了,還有他們謀財害命的事兒呢!”

王縣尉喝道:“把證據擺上來。”

秦家三叔公梗了梗脖子:“都和奸了,他們肯定就謀財害命了。”

王縣尉:“那沒有道理,得有證據。”

秦家三叔公不服氣地還要辯駁,被身邊小輩一扯:“三叔公,沒甚麼所謂的,隻要定了和奸,作實了他們通連,立業叔留下的東西,我們也能取回來。”

秦家三叔公這才消停了。

王縣尉又問:“還有要說的沒有?”

堂中安寂。

王縣尉便一拍驚堂木:“那本官……”

伴著王縣尉的話,沈姑母的哭聲漸漸大了起來,嗚嗚咽咽,悲悲切切的,哭得沈萬川的心都碎了。

他端著的肩頹然一垮,像隻喪家犬一樣仰首向王縣尉說道:“這些年都是我逼她的,與她無關,一切都是我的罪責。”

沈姑母哭的聲兒更大了,抽抽噎噎地叫了一聲哥哥。

沈萬川更是心痛如絞,在他的記憶理,傳茵一共隻這樣痛哭過三回,一回是她被迫遠嫁洛北,一回是秦立業病重那年他們在洛北相聚,她喜極而泣,最後一回就是這次了。

次次都是因為他!

沈萬川肝腸寸斷,箭步往前一站,再次重申叫喚道:“是我逼她,我強迫她,她一個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她無罪!”

本朝律例,同產“相與奸”與“強與奸”,這兩者是不同的。前者血親和奸,男女皆有罪,但如果是後者強與奸,則處其強,弱方受害者無罪。

沈萬川這話其實就是想把這案子從前者扭轉為後者,將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護下了沈姑母。

他毅然為愛擔罪,沒人覺得感動,裕和郡主甚至覺得泛惡心。

沈雲西卻是支著右手托了托臉頰,心道她這位姑母真的很識時務,從前是,現在也是。她唔了聲,對沈萬川的選擇毫不意外,隻是希望他不會後悔。

今天這場案子就到此結束了,沈萬川雖認了罪,但礙於對方侍郎高官,王縣尉不好判處,正好殷白夜就在這裡,便當場將文書卷宗移交大理寺,由大理寺上表宮中再行定奪。

殷白夜嘖嘖稱奇地押走了沈萬川,沈雲西陪著裕和郡主回府去。

他們都沒再管留下的沈傳茵和秦家人。

一上了馬車,裕和郡主整個人都泄了力,她靠在女兒身上,額上布滿細汗,沒了在公堂上板著的氣勢。

沈雲西給她擦汗,“母親和秦家三叔公怎麼會聯係上的?”

裕和郡主扯出一縷虛弱的笑,拉住她的雙手拍了拍,“你啊,自衛家老太太壽宴上鬨了一場後,越發剛直了。看起來安靜乖巧,實際愣衝衝的。”

“看你那日對他動手,卻又沒向你外祖母聲張,我就知道你必是要揭開鬨大的。可你和他之間的父女血緣,無論如何都是繞不過去的,你雖看到了他們的陰私醜行,卻不能由你這個做女兒的來第一個挑開。外頭的人會罵你的。”

哪怕她根本沒有錯。

沈雲西怔住:“您是怕我上堂給那秦家三叔公做人證?”

裕和郡主點頭,替她正了正簪。

婦人溫婉如水,卻燙得沈雲西心頭發熱。她這回雖沒打算上公堂,但有時候做事確實挺虎的。

在她看來,這一世是她撿來的,便是一天不活,她也是賺的,所以她什麼都不怕,也不愛受氣,隻要自己舒坦,大不了也就是一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末世那幾年都是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從來都不需要顧及彆人的。

她埋在婦人肩上,想了想,小聲地交代:“可我還寫了他們兄妹的話本子。”

裕和郡主攬著她一笑:“寫了就寫了,你又不用他們的名字,這倒不怕什麼,既能惡心他們,又能給你賺些家私,不寫白不寫。”

沈雲西聽罷,掩著自己的臉,也彎著眼笑了。

這邊馬車上母女說說笑笑,裕和郡主的心情也漸漸雨過天晴。

而那頭沈萬川被殷白夜關進了大理寺的監牢裡,巧了,正好和宋修文同住。

都是在沈雲西或間接或直接的幫助下,住上公家房的兩人,麵麵相覷。

宋修文最先反應過來,舉起沒刨完的餿菜飯碗,一下子就拍在了沈萬川的腦殼上。

他可還沒忘,沈雲西、那個害得他受儘痛苦淪落至此的女人,就是這老匹夫生的好女兒!

沈萬川本來意懶心灰,什麼都不想理,結果一進牢房就挨了一榔頭,一看敲他的人竟是宋修文,再想到公堂裕和郡主損他的那句“你和福昌駙馬是一胎出來的吧”,勾得火也冒起來了。

他堂堂侍郎,又是王府郡馬,能受這氣?提起一腳就踹了上去。

宋修文也想,他堂堂無雙才子,又是長公主駙馬,就更不能受這氣了,捏起拳頭也掄了上去。

兩人在眾多獄友的喝彩聲下,扭打在了一起。

今天的大理寺監牢,又是熱鬨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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