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什麼意思?原二夫人喚了聲:“祖母?您拿個主意啊,這事兒怎麼辦才好!”
衛老夫人不答,反而問衛芩:“除此之外,裡頭還寫了什麼?”
衛芩躊躇著,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原二夫人見她這副行徑,重重的咯噔了一下,圓臉都快垮拉成長臉了,“不隻是寫了替身麼,竟還有?還有什麼東西?”
救命!她那公公,到底還有什麼驚喜呸驚嚇是她不知道的?
衛芩組織了一下語言,心一橫眼一閉,說道:“話本子裡還說,歲夫人是被父親偷搶強娶回來的,娶回來了不珍惜就算了,還轉頭就將歲夫人送給了同僚兄弟,以求自保!他為了保命脫身,居然不惜獻妻與人!”
大夫人溫玉嫻向來是家裡頭最鎮得住的那個,卻也聽得人都傻了。偷搶強娶有夫之婦、自私自利獻妻與人,單拎一件出來都夠叫人怵目驚心的了,他還兩件一起做了?
這是人能乾的事兒嗎?
大夫人溫玉嫻發直地望向衛老夫人。
衛老夫人穩坐著,那毫不驚訝的神態在明晃晃地告知她們,她早就知曉了,而且都是真的。
大夫人跌坐在椅子上。
原二夫人發出嗚的一聲,捂住了心口,人就倒了。蒼天在上,他們這個家,必是要完了。
她三弟妹敢這麼寫,定然是得過二皇子首肯的,說不得就是為他養娘討公道來的!
不行,不能這麼乾坐下去了。她受夠這狼狗配一堆的公婆兩口子了,真就沒個消停的。
分家,得馬上分家!
原二夫人軟著腿從老夫人院子裡出來,即刻就使人去叫衛二。大夫人也是如此。
自這一早上後,安國公府裡一連兩天兵荒馬亂。大房吵,大房吵完二房吵,二房吵完正院吵,正院吵完,全家一起吵,鬨鬨騰騰的,都快翻天了。
衛芩躲在家裡不敢出去,呂小姐一天三次的叫她,她都嚴詞拒絕了。
這事兒涉及得太重了,她不能隨便出去亂說,這點兒分寸她還是有的。
第六次邀約被拒,呂小姐了然拍桌怒道:“看來是真的!”
就衛芩那腦子,要真沒事兒,她早就沒心沒肺的跑出來耍了,還能在屋裡呆著叫她們去請?此地無銀三百兩!
“那安國公可真是個畜生!堂堂國公,身居高位,沒什麼建樹功勳就不說了,竟是連人品心性都不修的,這算個什麼玩意兒嘛?”
“把妻子送人,虧他想得出來!”
“他送的是誰?收的那個也一樣是個殺千刀的爛貨!”
吃瓜姐妹團這裡言辭激烈地大罵了一通,她們大都說親了,以後也都是要多個妻子的身份,推己及人,這要是發生在她們身上,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把我們當什麼啊,你想送就送的!還當是往前那些朝代的典妻呢!他們大梁律例裡可不是這樣寫的!
你送個屁,狗雜種,你怎麼不把自己送出去給人!
她們憤氣填膺,哪裡會遮掩,回到家中和父母兄弟姊妹俱都依言以告。
老話都說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叫人精神炸裂的東西總是傳得更快。
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裡,莫說官家貴族了,就連城北橋頭算命的瞎子都聽說了。
就在鬨得滿城風雨的時候。
明王府裡先後迎來了兩撥人。
這兩撥人還都是衝著沈雲西來的。
前頭來的是發癡的秦蘭月,後頭來的是皇宮的傳旨太監,說是慶明帝宣她進宮問話。
慶明帝的動作在沈雲西的意料之中,她寫話本子時就做好了要和慶明帝對峙的準備。慶明帝本就是她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一朝國公,她可沒想過單憑流言就能收拾得了他,按死他的活兒當然是交給他的好兄弟了!
相比起慶明帝,反而是秦蘭月的到來讓沈雲西感到意外。聽到婆子傳話說安國公夫人求見,沈雲西直接說了句:“不見。”
她自認和秦蘭月沒什麼好說,這次的話本子並沒有刻意針對秦蘭月,有什麼她就寫什麼,就事論事,秦蘭月在衛智春的這次事件裡,算是半個被欺瞞的受害者。
她沒有添油加醋,也沒有故意詆毀。本著實事求是的精神寫完了整本書。
整本話本子裡唯一做了特彆處理,模糊了身份的,隻有慶明帝這一個人。畢竟現在還不到和慶明帝正麵對上的時候。
回絕了和秦蘭月的會麵,沈雲西坐在樹下的石凳上吃橘子,然才剝完了皮,就聽院子外麵砰訇一串混亂的聲響,她扭頭一看,竟是秦蘭月拿著一把刀子,一路比著自己脖子,闖了進來。
待見到了沈雲西,她才把那刀子一擲,什麼話也沒說,就坐在那地上捂臉號啕大哭了起來。
沈雲西默然,慢吞吞地自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