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科學16(1 / 2)

頗感意外的醫生和好心男子沒有輕視薑詡的話,立刻叫來了消防隊的人。

薑詡把自己家的情況清楚地說了一遍,也說了自己離開前做的措施;說完自己家,又把自己進去救母女時,看到的鄰居家情況說了一遍,包括對方家裡有煙花爆竹儲存、廚房擺放了什麼東西、陽台客廳什麼情況,能看清的她都清晰地描述了一遍。最後,又提醒樓下兩戶人家也買了大量爆竹。

少女不慌不亂條理清晰的描述讓消防隊的人暗自讚歎,等她說完,溫聲安撫她:“你做得很好,既救了自己也救了兩個人,還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接下來就交給我們,請相信我們的專業性,安心去看醫生。”

薑詡搖頭,這場火災,三戶人家自作孽,但是消防員全都是無辜的,大過年的,辛苦了他們不說,萬一出點什麼事,她一輩子都不能釋懷。

她讓群鬼全都進了火場觀察情況,一旦發現危險立刻回報,要在現場保證所有消防員安然無虞才行。

群鬼在這片紅海中展現了無比的優勢,他們一下子飛上樓查看消防員救火情況,一下子飛下樓告訴薑詡火場現狀。

在鬼們打探期間,消防隊顧不上她,醫生檢查完,見她的確沒有什麼外傷也不勉強了。芳姨緊緊拉著她的手,問了許多話,得知她用剛買的消防包自救又救人,慶幸又後怕;得知她救人反被咬一口,又氣得恨不得衝過去打周家的女兒。

薑詡和芳姨的對話周圍的人都聽見了,一時之間,心情複雜不已。

薑詡的腰已經好了很多,就是那瞬間被人推到在台階上一時之間痛得緩不過氣來,等到休息夠了,她下地試了試,發現沒什麼事,這時,群鬼收集到的消息也差不多了,她向消防隊指揮的方向走去,然後被人攔了下來。

救了薑詡的男子原本想讓薑詡回去,把救火這種專業的事情交給消防隊做,但是薑詡和彆的百姓不一樣,她冷靜自持,思路清晰,的確不像是裹亂而是能幫上忙的。

薑詡正要喊剛才見了自己的消防隊負責人,就見救自己的“叔叔”從口袋中掏出一個證件:“我是刑偵支隊的,這個小姑娘還有關於火場的消息提供。”

薑詡驚訝地看向他,顧不上他的身份,立刻向消防隊的人說:“我知道各家煙火放在哪裡!”

對方一聽,立刻把她帶了過去。

剛才那位消防員看到薑詡微微驚訝:“你怎麼又過來了?”

薑詡在一片嘈雜中大聲吼:“叔叔!我想起各家內部布置以及煙火放在哪裡了!”

這一聲大叫吸引了總負責人,對方大步走過來:“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確定嗎?”他已經派人去盤問失火的幾家,但是這群人在驚慌之下,腦子一片混亂,說出的話顛三倒四,把調查的兄弟氣得要死。

如果不是薑詡剛才說房間裡還有煙火,這些人連這一點都沒說!一個勁惦記著家裡的貴重物品。

有沒有煙花爆竹、有多少?這些對他們深入火場的消防員來說可是生死交關的重點。

薑詡肯定地點頭:“我過年前就發現鄰居們買了大量煙花,消防隊來宣傳過高層放煙花的危險性,所以我一直小心注意著。而且我家隔壁、樓下最近剛剛換了家中擺設,全都換成了一模一樣,我記憶力很好,至少可以確定九成!”

一直站在薑詡身邊的年輕男子聽到這幾家最近換擺設一事,眉頭一挑。

消防隊信了薑詡的話,把她叫到身邊,先是通過對講機與火場裡的隊員核對兩邊的消息,確定薑詡說的準確無誤,當機立斷改變救火方案。

薑詡知道自己的理由不算完美,但是裡頭的人是消防員,她顧不上那麼多,將三戶人家儲存剩餘煙花的地點全都準確地指了出來。

這場火災在最頂層兩樓,又都是小麵積住宅,如果不是有煙火儲存,不算什麼太難的火場,如今有了薑詡,一切迎刃而解,很快,火勢就被控製住了。

滅火之後,消防員清理現場調查起火原因,看著被搬出來的滿滿當當的大大小小煙花,後背發冷。

“瘋了嗎?買這麼多煙花?打算天天三百響放到正月十五?”

整棟樓的鄰居都在圍觀,看到這些煙花,沒有一個不膽戰心驚的。

“我上次就看到老許往家裡搬煙花,我還說今年怎麼起了興買了這麼多,合著我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老許老周老何他們三家被下降頭啦!這不是害我們整棟樓的鄰居嗎?”

“薑家真是慘哦,被這三家包圍了,幸虧薑詡機靈,要不真的不堪設想。”

“老周家差點把自己女兒外孫女都燒死,真的是腦子發昏了。”

“……”

討論聲不絕於耳,消防隊則稱讚了薑詡。

因為四戶人家在類似火災中可謂是受損害最輕的,簡直是無比幸運,這其中有薑詡及時提供可靠消息的大功。

但即便如此,各家也一片煙熏火燎,不能住了。

薑詡對著一種消防員叔叔的誇獎抿著唇搖頭,露出兩顆小酒窩,讓一群大男人高度緊張後的心都緩了緩,鬆快下來,對她簡直堪稱教科書級彆的自救讚賞不已。

薑詡卻不是真的謙虛,她對於受害不重的原因,更偏向於妖道使了手段,她的確幫了大忙,但是也不至於受損這麼少,尤其是她的房間,連煙熏都少。妖道為的是威懾她和芳姨,卻不是要她的命。

然而這過程中,除了薑詡之外,任何人因此受傷死亡,妖道根本沒放在心上,比如那周家母女,甚至薑詡會不會被燒傷,他也沒放在心上。

隻保這條對他有用的命而已。

薑詡越陷入人生陰暗低穀,被世界所離棄,越對道士有利。

大年三十,這棟樓的居民過得七零八碎,那三戶人家更是直接被請去了局子,過年也得在裡頭過了。

薑詡和芳姨錄完口供後回家。

薑詡讓芳姨給薑家打電話。

“我沒地方住,沒法過年了,他們總該給我準備點什麼。”她語氣冷漠,帶著微不可查的嘲諷。

正想過來詢問薑詡母女要怎麼辦的刑警腳步一頓。

芳姨為了避免薑詡傷心,應了一聲,背過去打電話了,不願意讓她聽到父母那邊的冷漠。

薑詡也不在意,腳邊放著她那個碩大的書包,站在寒夜裡,一片平靜。

刑警看著這一幕,不知怎麼,有些心疼這個小女孩,走過去問:“你們有親戚家去嗎?”

薑詡聞聲抬頭,臉上露出一個笑:“我們會有去處的,‘叔叔’,”她語調有些怪地喊了一聲,“原來您是警察叔叔?”

年輕刑警不太好意思地摸頭笑了:“我在濃煙裡第一眼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剛才才聽說你已經高三啦,不能叫叔叔,警察也可以叫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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