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玉緊緊抿著唇, 憋住了笑走過去入座。
張博翰還在繼續曬:“等你考完試,陪我去趟XX廣場好不好?這個月房租收齊了,正好夠我買幾件衣服, 這些牌子的衣服質量真差,穿了兩三次就沒型。”
那個廣場裡頭全是奢侈品店……
邊上的四人一句話都沒說,無比寂靜地看著張博翰。
斯玉悶笑著低頭,應了聲:“好。”緩了緩, 補上一句,“你還要買那些碩大logo的衣服?”
四人隱晦地看向那件羽絨服, 上麵就有好幾個大logo, 這個牌子的錢夾都貴得買不起。
張博翰嘿嘿笑, 低頭湊過來:“你幫我挑好不好?你品味高, 挑的肯定好看。”
斯玉已經笑完了,正慢條斯理地夾菜、咀嚼,聽到這話就說:“我品味好的話也不會遇到渣男, 你對我太有信心。”
張博翰不讚同地“誒”了一聲:“人心隔肚皮, 渣男不像衣服,是什麼料一摸就知道,這不怪你,怪有的人表裡不一,人品太壞,偽裝得太好。”
吳浩洋臉色鐵青,他握緊了拳頭,想轉身過來, 被他對麵的男生拉住,示意他冷靜。
孔斯玉和這個男人連個名字都沒提,吳浩洋發作反而落了下風。更何況, 這事的起頭,是吳浩洋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
斯玉夾了一筷子菜放到米飯上,看向張博翰:“知道我為什麼和前男友分手嗎?”
張博翰非常捧場,停下吃飯的動作一臉好奇地看過來:“為什麼?”
斯玉笑,語氣隨意,像隻是閒聊:“因為我科科全優,他門門掛科,績點排名前5%的人和績點排名倒數5%的人,門不當戶不對,不配。”
張博翰“哦——”地了然,一臉笑:“我大學績點前10%,咱們果然是一個世界的。”
斯玉讚同地點頭:“優秀的人低調而謙遜,愚蠢的人則像孔雀開屏一樣到處秀著膚淺的羽毛,卻忘了遮住自己光禿禿的臀部。”
張博翰哈哈大笑,笑得直捶桌子,眼神仿佛不經意地飄過吳浩洋,然後好像真的看到了孔雀屁股,笑聲一下子更大。
吳浩洋臉又紅又青又紫,再也忍不住,憤而站起身。
斯玉掏出手機點開錄像,仿佛剛看到吳浩洋等人:“好巧,你們也來吃飯?”說著,視線轉向吳浩洋,“聽說你最近參加了一個電視節目?恭喜啊,祝你得償所願。”
吳浩洋一下子冷靜下來,看著她那個正在錄像中的手機,不顧自己的朋友,大步離開。
另外三人不敢在錄像下多做什麼,緊跟著跑了,徒留一桌子餐盤在餐桌上。
張博翰撇嘴:“真沒素質。”
斯玉關掉手機:“就算頂流的大學也有不入流的學生,我們學校總體還是很可愛的。”
張博翰立刻說:“那肯定,我已經愛上這了,來這邊開店是我最明智的決定。”
吳浩洋離開後,張博翰再也不提他,而是說說笑笑,想著法兒逗斯玉開心。
斯玉也沒把吳浩洋放在心上。
有的人是隨著周圍環境的改變慢慢變壞的,有的人,人品低劣早在一開始就已經顯現。
吳浩洋便是後者。
他當初拉著原主貪圖安逸,看不起原主的努力和事業,一次次讓原主犧牲自己成全他,便已經顯露了他本性上的自私和狹隘,如今見斯玉過得越來越好,還有其他異性出現在身邊,自然越發嫉妒醜陋。
這種人,背後說前女友壞話非常正常,無需給他半個眼神。
第二天,張博翰一早等在樓下,帶著早餐和熱牛奶,要送斯玉去考場。
斯玉今天一切以考試為重,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複習了一年,考試全程都挺順利,考完最後一門走出考場,雖然西北風呼呼吹,斯玉卻覺得陽光明媚,一身輕鬆。
這邊的濕冷魔法力十足,來自常春城市的張博翰全身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對著斯玉不停招手。
斯玉噴笑,跑過去。
“這麼冷就彆下車了!”
張博翰悶悶的聲音隔著圍巾傳出來:“人和車太多了,怕你看不見我,走,我預訂了火鍋,我們去吃熱乎乎的火鍋去!”
斯玉縮著脖子上車,張博翰扶著車門,還很仔細地護住了她頭頂的車頂,怕她撞上。
車上暖氣十足,關上門,立刻愜意地呼出一口氣。
斯玉看著他一層一層解開“盔甲”,問:“這幾天店裡誰在管?你每天來接我店裡顧不上了吧?”斯玉報考本校,但考點設在另一個校區,而不是校本部,原本要住酒店,但張博翰怕她酒店睡不好影響考試,接過了接送的工作。
“要是事事都要我這個老板在場,那我這工資豈不是白發了?”張博翰開玩笑。
斯玉笑著要說什麼,手機響了一下。
她點開看,是鐘文彬,問她是不是考完了。
她回複:“恩,剛出考場。”
鐘文彬沒有問考得怎麼樣,而是說:“出去吃一頓慶祝一下?我在校本部這。”
斯玉看了看身邊哼著歌開車的張博翰,笑著低頭:“今天和朋友約了吃飯,學長在學校呆多久?我們再找個時間?說好要請你吃大餐的。”
鐘文彬:“那明天中午?我記著呢。”
斯玉回複一個“OK”的表情包。
兩人沒有再聊下去,斯玉把手機收了起來。
張博翰正好在說:“明天是不是空啦?來奶茶店?我設計了好幾款奶茶,你都沒嘗過。”
斯玉不太好意思地說:“明天要請朋友吃飯,下午過來?不過……我的口味可能會給你幫倒忙……”
張博翰:“怎麼會……”然後他終於想起了那款薑母奶茶。
兩人同時想到了那天聽到的傳言。
張博翰心虛地偷偷往斯玉方向瞄了一眼,誰知正好對上她看過來的視線,飛速扭過頭,嚴肅了表情認真開車,不敢動一下,胸口的心臟卻飛快地跳動,仿佛要跳出來。
斯玉親眼看到他快出幻影的扭頭,然後耳朵尖從正常到淺紅到深紅到整個耳朵都染紅再到脖子都嫣紅一片……
她強忍著笑彆開頭看向窗外。
人是個有趣的人,但是這見了誰都甜得像嘴巴抹了蜜,從八歲到八十歲,都能被他哄得舒舒服服,女人緣太過好了,不安全。
她腦中閃過鐘文彬淺淺的身影,但又很快消散。
第二天張博翰在店裡做給斯玉下午吃的蛋糕,遇上斯玉的室友來買奶茶,然後閒聊中得知,斯玉中午去吃飯的對象是鐘文彬。
當時斯玉已經出發過去了,張博翰沒有理由,也做不出阻止她的事情。
但是,一考完試就約出去吃飯,真的隻是朋友間聚餐?
張博翰整個心都塞了,看著出爐的蛋糕胚,氣悶的地往嘴裡塞了一大塊,一邊燙得不行,一邊生氣地找他姐算賬。
“姐!出來!”
袁茵剛熬夜寫完論文,被手機不停的震動鬨得睡不著,氣得想打人:“彆刷屏了,叫什麼叫?感歎號這麼多什麼意思?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