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上位者的看法,我給你你想要的,你回報我愉快、舒適,我不怕你背叛我、負心我,因為我坐擁許多,不怕缺你一個。
但這是大多數上位男性的思想觀念,女性還是很少有這種想法。大多女性,無論身居何位,都會為愛人負心而傷神,會為自己付出的身心沒有得到回報而將自己置於弱勢淒慘的地位。
周姐看著唐斐的目光都變了:“我以前以為你是個純情小姑娘,即便商場手段了得,婚姻上估計還是傳統女孩那種。”
唐斐朝著夜空伸開雙手:“周姐,你看,我擁有這麼多,婚姻、愛人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我的確不輕易找伴侶,但也不會把感情看得多麼重要。”
她扭頭看著周姐,那支煙已經自動燃儘了,但是周姐並沒有發現:“周姐,像咱們這樣的人,感情是錦上添花,是人生一段經曆,但真的不是生命的全部。不對,應該說,所有人都一樣,愛恨情仇不過是一段經曆,跌倒就爬起來,好東西就抓住,變質了就丟棄,它隻是不大不小一件人生常事而已。”
周姐神色怔忡。
唐斐知道周姐的經曆,她曾經結過婚,和丈夫白手起家,夫妻兩個財運很好,公司短短時間就被經營得紅紅火火,勢頭極好。但沒多久,少年戀愛一路攜手的丈夫就在事業有成後出軌、轉移財產,想要搶奪公司,趕走周姐這個糟糠妻。
周姐當時正好發現懷孕,放下公司職位在家養胎,差一點,真的被那個狗男人得逞,一無所有地被掃地出門。
發現丈夫負心的周姐不著聲色地以孩子有問題為理由打掉了孩子,修養生息回到公司,同時收集丈夫出軌的證據,籠絡公司股東高管,最後離婚大戰爆發,那個男人反而一敗塗地。
周姐在業界知名度非常高,就是這場離婚案一炮打響的名頭。
但這段婚姻以後,周姐就再也沒找過新的伴侶,隻包養所謂的“小白臉”,每個小年輕呆在她身邊的時間都不會持續很久,一筆錢就打發了。
“你們原來在這,進來吃點東西吧。”方知行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唐斐回頭看去:“你怎麼出來了?”
方知行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姐一眼,低聲說:“你晚上沒吃什麼,我讓服務員新上了幾個菜,你來吃點?你胃不好,不能隻喝酒不吃東西。”
周姐哼了一聲:“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再不走,要把人急壞了。”
唐斐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笑著握住了方知行的手:“好,那我走了,周姐你也進來吃點吧,又是喝酒又是吸煙,容易老。”
周姐翻了一個大白眼:“滾。”
唐斐笑嘻嘻地牽著方知行走了。
周姐看了看手裡一口沒抽燃儘的煙,笑了一聲,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進去沒多久,周姐也進去了。
方知行偷偷問唐斐:“你們聊什麼呢,出去這麼久。”
唐斐笑說:“周姐怕我被你這個小白臉勾引了,提醒我小心男狐狸精啊。”
方知行不但不生氣反而傻樂:“你覺得我是男狐狸精啊?那你是不是被我勾引到了?”
唐斐:“……”怎麼每次都能在某些點上特彆機靈?
“我去趟廁所”
“我也去!”
楊總宋方他們在後麵笑:“唐斐去廁所,你去乾什麼。”
方知行頭也不回地跟著跑了。
唐斐站在廁所門口同樣看著他問:“我上廁所,你跑來乾什麼?”
方知行笑嘻嘻地湊上來環住她的腰:“男狐狸精當然是來勾引唐總的。”
唐斐伸出一根手指點住他胸膛不讓他靠近:“在外麵,注意行為。”
方知行眼睛一耷拉:“下班了,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已經十天沒有以情侶關係相處了……”
唐斐不為所動:“每天早上晚上的時間,被狗吃了?”
方知行仗著身高優勢壓過來:“我不管,我今天吃醋了,我要補償。”
唐斐隻看著他,不動。
方知行低低地叫她名字,尾音露出一絲撒嬌。
唐斐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知行眼睛一亮,下巴輕抬,親了上來。
唐斐鬆開戳在他身上的手,環住了他的腰。
這不亞於是一種鼓勵,方知行手上擁得更緊,將人帶入了陰影中,越發深入吻她。
的確,這十天,兩人最大的親密也止於早安吻晚安吻,項目最後時刻壓力太大,誰都沒心思談情說愛。
今晚喝了酒,又受到吳昊的刺激,方知行膽子就大了。
兩人分開時,唐斐整個人靠在了方知行懷裡,方知行拇指摩挲著她的腰,高大的身軀幾乎把她整個人籠罩進去。
方知行帶著笑意問:“你還上廁所嗎?”
唐斐踢了他一腳,推開他往裡走。
迎麵撞上了吳昊。
今天真是見了鬼了的巧。
吳昊臉色很難看,在看到唐斐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春色緋然時,這份難看越發加重。
唐斐隻瞟了他一眼,越過他往裡走。
吳昊沒忍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唐斐!”
方知行衝過來捏緊了吳昊的手腕,強迫他不得不放開:“姓吳的,你放尊重些。”
方知行用力很大,吳昊被他捏得骨頭痛,臉上頓時憋紅了,看著方知行的目光在冒火:“你乾的事尊重人嗎?”
方知行冷笑:“我和我女朋友做什麼,要你一個外人管?吳昊,我不管你什麼心思,彆湊到唐斐麵前來,來一次我打一次。”說著,手上一用力,把人重重推出去。
方知行人高馬大,還常年鍛煉,吳昊一個文弱書生根本不是他對手。
他的後背重重砸到了牆壁上,痛得五官緊縮。
唐斐看也沒看吳昊,拿出口紅補妝,補完叫上方知行:“走吧。”
方知行走之前,冷冷盯了吳昊一眼,這才收起臉上的凶意,平靜地跟上去。
慶功宴後,兩人回家,唐斐注意到方知行的情緒不太高。
她主動開口,讓人留下坐坐。
方知行跟著她進門,關心:“今天你喝了不少,人不難受吧?”
唐斐張嘴,口邊的話換了換說:“頭疼。”
方知行著急:“怎麼又頭疼了?明天事情不多,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唐斐拉著人在沙發上坐下,自己歪身躺在他腿上:“你幫我捏捏。”
方知行不太熟練地按上她的額頭:“怎麼捏?”
唐斐便按照自己以往的手法教他。
他學得很快,沒過多久,便控製好了力道和手法,比唐斐自己按的時候更加舒服。
唐斐這回真的覺得有些愜意舒適了,眯著眼睛不想說話。
方知行默默地幫她按了很久,小聲叫她:“我抱你去床上睡吧。”
唐斐閉著眼睛靠在他腰上:“不用,我還沒卸妝。”
方知行:“我幫你。”
唐斐睜開眼:“你?”
方知行點頭,伸手將她抱了起來,嘴裡念念叨叨:“你怎麼這麼不愛去醫院呢?老是這麼頭疼,忍著沒用,還是要檢查一下的。”
唐斐伸手抱住他脖子,臉埋進他胸口:“小方同學,你不要再念叨了,像唐僧一樣,我被你念得頭疼了。”
方知行閉上嘴,用鼻子哼了一聲,彎腰將人放到床上握著她環在脖子上的手:“不識好人心!”
唐斐笑,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方知行撇嘴,拉下她的手去找卸妝的東西。
唐斐隨他折騰,躺在床上看他一瓶一瓶看說明,然後找她確認,等到他把卸妝步驟梳理得差不多後,閉上眼任由他弄。
方知行完全不懂化妝卸妝,一邊嘴裡念念有詞,一邊小心翼翼往她臉上擦,唯恐把她擦疼了,力道極其溫柔。
唐斐逼著眼睛,閃過他一甩手將吳昊甩到牆上的樣子,嘴角勾起。
等他弄了半天,終於卸掉了所有妝容,唐斐起身去洗臉。方知行這才知道,自己白折騰了,還不如唐斐自己卸妝呢。
“你不早說。”他甕聲甕氣站在她身後。
唐斐剛抹上滿臉的洗麵奶泡沫,看他挫敗的小模樣,心裡起了玩心,轉身踮腳,親了他一口,糊了他滿臉的泡泡:“我喜歡你給我卸妝啊。”
方知行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一下,頂著一臉的白泡泡傻住,然後一點一點的,桃花在臉上盛開。
唐斐剛衝洗乾淨,腰上環上一雙手臂,背後也被壓了下來,方知行低八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說喜歡了,是不是?”
唐斐一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裡笑的同時,用力推開他那張泡沫臉。
奈何身高體型差太多,根本躲不出去,剛洗好的臉又被他糊得滑溜溜的,都是洗麵奶泡沫。
“方知行!”
“哎!”
然後方知行樂極生悲,親了滿嘴的洗麵奶。
笑聲在衛生間響起。
一個忘記了今晚所有的不愉快,低氣壓消失不見;一個忘記了問一問對方為什麼不高興,更沒有開解。
打鬨完,方知行主動催著唐斐休息,不過他也不顧唐斐拒絕,堅持幫她按摩,要確認她睡著了才走。
唐斐想了想,同意了。
在方知行按摩時,她主動講了吳昊的事情。
一個學長,曾經相處愉快有好感,但是後來她發現這人三心二意,好感轉為厭惡,即便吳昊轉頭吃回頭草,她也依舊隻有厭惡。
三言兩語,十分簡單。前世種種,她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方知行其實也知道大概,聽了便信了,他更在乎的是唐斐對吳昊的印象,如今得到確定的回複,便徹底沒了芥蒂。
零食公司的產業升級逐步完成,遊樂園項目開始投入建造,唐斐的工作變得越發複雜。
她把遊樂園工程交給宋方打理,自己則在全國各地飛,鋪開各地營銷中心。與此同時,她通過楊總那位互聯網公司的同學,結識了某位電商老總。
她的目光放到了未來電商上。
唐爸爸看著女兒馬不停蹄,忍不住感慨:“你的步調太快了,爸爸要趕不上了。”
唐斐握著他的手:“您隻要在我背後坐鎮就行,還有幫我培養好地產板塊呀,我等著坐收成果呢!”
唐爸爸被女兒逗笑,心裡卻盤算著,再過幾年,可以把公司完全交給女兒了。
然而唐媽媽卻無比憂愁,女兒馬上要過三十歲了,但是她彆說婚姻,戀情都沒有。
唐爸爸被老婆催得頭疼,忍不住找了個空,把女兒叫去辦公室試探:“你喜歡什麼樣的?如果覺得那些二代不好,爸爸也認識不少白手起家青年才俊,有沒有興趣見一見?”
唐斐對青年才俊沒興趣,但是對白手起家的年輕人很感興趣,這年代,一批批的年輕人抓住機遇成為未來家喻戶曉的人物,若現在能結識,自然是一件好事。
然而,讓唐斐震怒的是,唐爸爸第一推薦的人選,竟然是吳昊。
她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您怎麼又和他聯係上了?”上次酒會說過後,她以為唐爸爸不會再和吳昊接觸。
唐爸爸不明白女兒對吳昊的敵意:“這年輕人人不錯的,雖然我們是競爭關係,但是他頗有君子之風,在商言商,私底下為人十分真誠厚道,你也不用太過敵對地看競爭對手。”
唐斐臉上完全冷了:“爸,你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唐爸爸第一次見女兒這樣,有些不知所措:“斐斐,爸爸不是這個意思,但吳昊這小夥子的確人不錯,又曾經幫過我,你不喜歡,我不引薦便是。”
唐爸爸重情,從前現在,前世今生,一直都是。
唐斐深深歎氣,對吳昊十分厭煩不耐,語氣中也難免帶了出來:“爸,你不要和他來往了,他不是什麼好人,我幾次三番壞他好事,他再大度也不可能毫無芥蒂,設身處地想想,你覺得你能做到嗎?”
唐爸爸卻覺得女兒是對自己不滿了,一邊覺得委屈一邊又覺得生氣:“爸不是小孩子,沒有你,也在商場沉浮了多年,我就是看好個小輩而已,你反應不用這麼大。我還沒老糊塗到被人哄騙!再說,你覺得你爸就那麼氣量狹小?商場競爭是正常的事情,隻要公平競爭,沒必要勢不兩立。”
父女倆頗有些不歡而散。
唐斐微微後悔,習慣了公司裡總是吩咐人做事,方知行也總是事事順著她,她一不留神,對唐爸爸說話的語氣可能有些生硬。
可唐爸爸和吳昊的接觸,讓她心裡十分不痛快。
這個不痛快不僅僅是唐爸爸偏向吳昊,更是因為她怪不了不知情的父母,在他們的認知裡,吳昊和唐家無冤無仇甚至算是有“恩”,唐斐的做法才是不近人情。
回到總裁辦公室時,唐斐一臉的生人勿進。
方知行頂著另一位女秘書的感激、同情目光,進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