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修:“是啊,他小時候就叫帥帥,是他奶奶取的名字,但是他父母給他上戶口用的是歸雲這個名字。”
柯雲溪就不說話了。
顏修沒明白,所以帥帥到底喜不喜歡徐夢喬?
穆歸雲今天拍完戲又去接受了兩個采訪,回到酒店房間已經是深夜,粒粒和他道晚安,打算回自己房間。
穆歸雲站在衛生間門口,突然叫住她,又一時間沒有說話。
粒粒疑惑地看著他。
穆歸雲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手裡捏著洗麵奶,狀似隨意地問:“那些痱子粉……晨晨後來有和你說什麼反饋嗎?”
粒粒恍然,壓下嘴角:“沒有誒——不過她倒是和我說,柯老師最近下了戲在追劇。”
穆歸雲抬眼看向她,期待又不想被看出期待或者說不敢期待的樣子。
粒粒:“就是老板你想的那樣,嘿嘿。”
穆歸雲臉一紅,然後又突然尷尬:“那……有……說什麼嗎?”
粒粒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故意拖了一會兒長音:“嗯——”然後在他忐忑的目光下,說,“晨晨說,柯老師一邊看劇一邊寫東西,不知道寫了什麼,柯老師也是神了,一部無腦小甜劇,她居然能每集寫影評!”
穆歸雲瞪大了眼,腦子裡不停回憶這部劇的劇情,自己的表現……突然想起這段時間的營業……
“除了劇,彆的呢?”
看著自家cp男主不停和彆的女主營業的cpf粒粒有中這些天天天紮心後大仇得報的感覺:“好像……都看了……”
穆歸雲呆若木雞。
粒粒用這些天安慰自己的話安慰自己老板:“都是工作,柯老師再了解不過了。”
穆歸雲僵硬地點頭。
但願……吧……
粒粒看得心裡蠢蠢欲動忍不住想問:“老板你想知道柯老師什麼想法,怎麼不自己問問?都是朋友,可以交流交流演技心得嘛!”
穆歸雲收起了表情,趕她走,關門前自言自語般說:“又不是我想怎麼就怎麼。”
粒粒原本要走的,聽到這句話立刻會過來頂住門,抬頭看著穆歸雲,語重心長:“主動啊!彆糾結她怎麼想,列女怕纏郎!”
穆歸雲一把把她推出去:“嗑你的BE去!”
粒粒“哎呦”一聲,震驚。
你怎麼知道我嗑了你們的be美學?!!
這一晚,穆歸雲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他一會兒回顧自己在劇裡有沒有太尷尬的演技、太暴露、太親密的鏡頭,一會兒想,柯雲溪的劇評都寫了一些什麼?一會兒又想起粒粒最後那句話,烈女怕纏郎?烈女怕纏郎……
夏天的橫店氣溫越來越高,柯雲溪的戲份進入了持續大夜戲的階段,生物鐘開始被嚴重破壞。
她經常會在本該睡覺的白天躺在酒店床上失眠,然後正昏昏欲睡時又要起床上工。穆歸雲的那部電視劇她後半部分一邊快進一邊追完了,也看了一圈他的戲外物料。
顏修問她在看什麼,又不吃醋又不嗑糖,也沒見多喜歡。
柯雲溪:“了解不受阿正影響下的穆歸雲是什麼樣的。”
顏修來了精神:“《長公主》劇組的時候,戲外穆歸雲不就是嗎?”
柯雲溪搖頭:“他也入戲了,隻是他自己不知道。”其實也可以換個說法,在穆歸雲自我意識覺醒前,他並沒有區分阿正和自己,也經常分不清蕭柳和柯雲溪、阿正和穆歸雲,然後混淆著相處。
顏修沒聽懂,但是他感覺怪怪的:“分得這麼清,那姐……你現在要是和帥帥在一起,算不算出軌啊?”
不等柯雲溪回答,他自己先否定了:“不對啊,穆歸雲就是阿正,阿正就是穆歸雲,他們是一個人啊!隻是穆歸雲沒有了前世記憶而已。”
柯雲溪張開嘴,剛想說什麼,顏修又否定了自己:“也不對,姐你說過,人轉世了就不是一個人了,性格、喜好、經曆全都會變……那穆歸雲就不是阿正了?那你還喜不喜歡穆歸雲啊?”
“啊啊啊……怎麼會這麼亂,我覺得穆歸雲沒變啊,他還是喜歡你,他們的靈魂是同一個人,骨子裡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他的眼神、他隱藏的天性幾世都是這樣……不對,他變了,他性格開朗多了,人也鐵憨憨的……”
柯雲溪覺得,顏修現在可能已經變成了一團亂碼。
她覺得他現在是沒空理會自己回答的,放棄和他溝通,托腮想起自己的心事。
在西北旅遊的那段時間,這個不斷衝擊矛盾的問題也同樣在她腦海裡一遍遍出現。
穆歸雲喚起了她早已遺忘的千年前點點滴滴,喚起了她在千年孤獨裡漸漸散落的對阿正的愛意,但最後也是他,激烈地抗拒著阿正,告訴她他們不是一個人。
柯雲溪理解,她隻要還有一絲理智,也不會混淆了兩人和他在一起,把他當成阿正的替身。
西北廣闊的天地、沙漠、草原,闊朗的風景讓她的心跟著豁然開朗,這追尋戀人生生世世的金手指是執念下的產物,而她看似超脫了執念其實依舊被它糾纏在其中。
《長公主》這部戲,不過是她壓抑一千年最終點燃的一次爆發而已。也是這次爆發,讓她越來越清明。
在十八部這些年,她時刻警醒自己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執念。
“好了,彆想了,穆歸雲是阿正,也不是阿正,就像我,是蕭柳,也早就不是蕭柳了。糾結這些,再過一千年也不會有答案。”
陷入一片亂碼的顏修:“¥%#@*&……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