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重新回到如今,在江知白的輔助下,陸無衣重新握劍三個月,成功恢複到了原主遇害前的功力,而且不知是否因為江知白這個高手時時在身邊引導,她使出雲鬆劍法時威力更甚,內力運轉更為順暢,隱隱有突破之相。
初夏來臨,如今江湖最熱鬨的事情便是馬上要在泰山玉皇頂舉辦的武林大會。
開春時眾人為了選址爭論不休,最後因五嶽盟討伐六橋山莊有功,眾望所歸,定下玉皇頂。
如今五嶽盟籌備數月,終於在半個月前在江湖廣下邀請帖,邀請江湖上的所有英雄好漢上玉皇頂切磋武藝,爭奪武林盟主之位。
江知白也弄到了兩份帖子。
他開始嫌棄陸無衣進度緩慢了。
“你爹自研劍法闖出這麼大的名望,你作為他的女兒三個月了還沒精進,嘖嘖。”一天三遍的簫曲增到了六遍,三遍林間陪她練武,三遍客棧幫她療養內力。
雲鬆劍法一共十六式,越到後麵,越難練。難度不僅在劍招本身,還在於對內力的要求、對敵的經驗,對招式的領悟——這關係到練劍之人的內力、聰慧、曆練種種因素,否則即便會了所有招式也難有該有的威力。
陸賢章自然是練得登峰造極,陸家大哥則已經練到了第十一式。
原主練到了第八式,並且已經停留在這個進度兩年。
陸無衣前三個月慢慢摸索著恢複到了原主的程度,如今江知白專心助她,她的突破猛然增速。
如前文所說,雲鬆劍法的精進和人的閱曆、領悟力、內力積累都有關係,陸無衣換了一個靈魂,縱然她自我代入原主,但終究不同,彆處可能無法體現,在劍法上卻立刻體現得淋漓儘致。
第九式、第十式、第十一式……連進三層。
雖然受到內力限製,第十一式比不上陸家大哥的威力,更無法和爹爹陸莊主相比,但江知白返回看到滿地劍風留下的痕跡,也大為驚訝。
“你開竅了?”
陸無衣握劍立在原地:“嗯。”
江知白又看了一眼地麵上、樹乾上的劍痕,驚歎點頭:“我收回此前的話,你這是虎父無犬女,天賦不錯。”
“多謝你助我一臂之力。”陸無衣誠懇道。
江知白轉著玉簫笑:“欠著,日後一並找你討債!”
陸無衣毫不推脫,爽快答應。
既然功夫已有突破,武林大會又舉辦在即,江知白就說要啟程了。
江知白是想去看武林大會的熱鬨,陸無衣則為了調查陸家的案子。
五嶽盟是當日討伐山莊的領頭人,如今還因此名望大漲,是整個事件裡明麵上獲利最多的一方,陸無衣不可能找當日的小門派一個個去問謠言來自何方,調查五嶽盟才是重點。
走之前的夜裡,她戴上帷帽飛出客棧。
江知白躺在榻上睡覺,聽到動靜在黑暗中睜開眼,過了一會兒又閉眼翻身睡去。
陸無衣來到了六橋山莊的廢墟前。
上百口人一夜慘死,血流成河,目睹的村民嚇得日日噩夢,當地官府來不及上門處理這人間地獄,偌大的山莊就付之一炬。從此後,周圍的百姓不敢靠近,地方官府怕江湖人鬨事牽連,把這裡圈了一下拋之不顧,昔日清雅闊大的山莊就這麼一片焦黑地靜靜躺在那,絕了人跡。
陸無衣握著劍站在一片焦土前,站了一刻鐘。
轉身離去。
內室的響動來得比預期的早,江知白又翻了個身,這次沒睜開眼睛,直接三入夢鄉。
第二天,陸無衣做好易容,跟著江知白離開客棧。
陸無衣原本長得清麗秀氣,頗具江南水鄉獨有的婉約精致,如今易容,遮掩了秀麗之相,添上幾分疏朗,一下子仿佛換了一個人,成了個北方女俠。
江知白撫掌稱讚:“不錯不錯,世上易容者,最蠢的便是扮醜扮挫,惡心了外人也惡心了自己人,你掌握了各地水土養各地人的關鍵,這一改,既遮掩了容貌又讓人賞心悅目。”
陸無衣把彩虹屁吹回去:“是師傅教得好。”
江知白果然很是舒心,笑吟吟地轉著玉簫出門去。
此去泰山路遠,江知白給兩人準備了馬匹,騎行趕路。
一路過去,同行的有不少目的相同的江湖人士。彆問怎麼看出來的,江湖人幾乎人人帶著武器,許多人更是穿著短打,或行或坐,嘴裡都在討論江湖事。
半年前還十分熱門的六橋山莊已經不是眾人討論的焦點,現在所有人都在期盼著即將到來的武林盛事,估摸著各門各派的實力,猜測第一任武林盟主將會在哪個門派中誕生。
有時候,也會聽到有人提起:“要是六橋山莊還在,陸賢章的雲鬆劍法能挑大半個江湖。”
江知白笑問陸無衣:“你去試試?要是成了武林盟主,想做什麼豈不都方便。”
陸無衣沒理他,反問:“你不去試試?以你的武功,做個武林盟主不是難事。”
江知白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你可彆坑我,我孤家寡人,到時候能贏下第一的名頭也下不了玉皇頂,我還想多活幾年遊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呢!”
那你還讓我去?陸無衣懶得說他,順著他說:“還有,閱遍天下美女?”
江知白衝口:“你怎麼知道!”
陸無衣朝天看了一眼:“時不時回來一身脂粉味,想不知道都難。”
江知白臉色變了變,低頭聞聞身上的衣服,抬起頭一臉緊張:“氣味這麼重?那洗了後還有嗎?”
陸無衣確定這人有嚴重的潔癖,安慰:“洗漱後就沒了。”
江知白放心地“哦”了一聲,又恢複了笑吟吟的模樣。
同行江湖人見了,頓時誤會兩人關係,哈哈笑起來,湊過來問:“小兄弟也是去武林大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