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衣循著聲音看過去,見了人便知道怎麼回事了,以為混在人群裡,屁股不乾淨就不會被人發現了嗎?
她冷笑一聲:“原來是青山派,你那位師侄,可是劉心月嘴裡說的,青山派那位外出遊曆糟蹋民女八人,功夫不濟被人行俠仗義傷了根本,至今還不行的青年才俊?”
“是他啊!”
“對啊,青山派,哈哈青山派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的師侄不就是青山派掌門的公子?竟然不行?”
“嘿嘿嘿,才二十來歲吧……”
“陸家小公子是行俠仗義吧,結果被青山派倒打一耙。”
“六橋山莊向來正直俠義,很可能這才是真相。”
那中年大漢臉漲的紫紅,矢口否認。
“魔教妖女之言怎麼能信!”
陸無衣點頭:“是不能信,找個大夫給你師侄看看就知道了,他這次來了嗎?若是沒來,我帶著大夫上門也是方便的。”
“你——你這個……”大漢半天說不出話來,怒得開始滿嘴噴臟話,不堪入耳。
江知白一直懶懶地站在一邊看戲,眼神幾乎就鎖定在陸無衣身上,總覺得此刻的她閃閃發著光,讓人沉浸其中,難以移開目光。
直到聽到臟話。
“嘴巴放乾淨些。”他扭頭看過去,語氣淡淡的,帶著一絲厭惡,仿佛是沒什麼殺傷力的抱怨。但下一刻,手裡的玉簫就飛了出去,在擁擠的人群中,精準打在了大漢張張合合不停辱罵的嘴上。
“唔——”大漢一個倒仰,人群紛紛躲開,他捂著嘴重重摔在了地上,有血跡緩緩從他的指縫滲出來,“唔唔唔——”再也聽不清他的聲音。
人群又靜了一瞬。
江知白收回玉簫,看了一眼被觸碰的地方,皺著眉“嘖”了一聲,拿在手裡不近身了。
陸無衣看他一眼,知道他的臭毛病,掏出腰間的帕子遞過去。
江知白擰著的眉頭頓時鬆開,一臉開心地接過手帕,卻不擦玉簫,反而看了好幾眼,重新收入懷裡。
陸無衣無語翻白眼:“做作。”
江知白委屈:“我隻是舍不得而已,我自己有帕子。”說著,果真掏出一塊白帕子,皺著眉頭一臉惡心地擦玉簫,擦完,手一揮,輕飄飄的帕子如有千斤墜,直直飛到了老遠的泥地上。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看出了江知白功力之高強。
尤其看台上那群人老成精的,縱有心想說什麼,看到這一幕,又默默坐了回去,裝作繼續調養生息的模樣。
他們是不用著急,當日牽頭的是五嶽盟,陸無衣要報仇,找的也是五嶽盟,和他們本就沒多大乾係。
陸無衣太知道這些人的心思了,所以,她先找曾經那些詆毀、栽贓陸家的仇人。
當□□上六橋山莊的人,一部分如那個鄆城派,在搶奪《陰陽經》的時候就已經家破人亡,或者被她及時趕到,親手報仇了,還有一部分,運氣很好地活到了今天。
原主恨這些劊子手,恨這些殺害父母兄弟的仇人,但凡曾經顛倒黑白抹黑陸家的惡人,每一張臉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而換成了如今的陸無衣,自然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原主曾經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門派什麼背景,陸無衣這段時間行走江湖,客居在泰山與恒山派弟子交好,還觀看了兩天的比武,早已將這些人的底子摸得一清二楚。
她的眼神很好,站在比武台上一片區域一片區域地掃過去,看到仇人便舉劍直指,不僅熟練報出他何門何派什麼身份,還將他身上的齷齪事一一道來。
“十三刀客,原名孫倪,乃家中二子,長兄孫達。你當日說我爹爹殺死你兄長,你那位正直仁義的兄長叫什麼名字,和我爹殺的那個滅威虎鏢局搶奪林家刀法的孫達什麼關係?還是說,你還有第二位兄長?”
“歐陽遲,陝西玄冥門,師叔宋赤陽。宋赤陽喜好童女,我十歲那年跟著娘親在街頭逛街,宋赤陽誤以為我們是普通母女,趁我娘購物時將我擄走,我娘及時發現一路尾隨追蹤,不僅救下我,還在他的老巢發現數個被侵害的7-10歲女童,我娘憤怒至極,親手殺了這畜生!去年中秋,歐陽遲為師叔鳴不平,說我娘濫殺無辜,我問你,你這位師叔,是宋赤陽嗎?”
“……”
陸無衣一個一個點過去,有人嘴硬,回罵:“你空口白話,自然什麼都由著你說!”
陸無衣則笑:“去年中秋,你們中有一個拿得出證據嗎!你們空口定陸家罪責的時候,問過證據嗎?至於我說的是真是假……威武鏢局林家還有後人艱難支撐門戶,當年被救的童女在杭州府衙還有案卷……這些事實都有人證物證,你們自去求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