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正邪不兩立28(2 / 2)

消除你的執念[快穿] 淇泮 10661 字 10個月前

江知白一臉不讚同:“小衣兒,在你眼中,我是這樣輕易賣身的人嗎?”

陸無衣毫不猶豫:“是。”

江知白頓時噎住,滿臉被辜負之色,搖頭連連歎息,連喝好幾杯酒,仿佛借酒消愁。

陸無衣等得不耐煩,問:“那你如何做的?”

江知白暫停了演戲,答:“我忍辱負重與她做朋友啊,找準時機,奪回家傳寶劍,推翻老教主這個大魔頭,讓誅魔教回歸創教初心,重返正途!”

劉心月看中江知白後,想把他調到身邊,然而江知白野心不止於此,自然不願意。君既無心我便休的戲碼不可能發生在魔教妖女身上,劉心月的世界裡隻有唯我獨尊,一不高興就殺了不順眼者都是常態。

江知白明白,主動與劉心月交朋友,一步步哄著她獲得她的信任。

劉心月自然覺得江知白對自己也是喜歡的,還主動和爹爹老教主提了此事。彼時江知白初露頭角,儘管暗自隱藏實力卻依舊成為老教主身邊出色的下屬,這門親事,在老教主眼裡也算不錯。畢竟魔教中人,劉心月一個女孩子不可能嫁給外頭江湖上的青年才俊,如江知白這樣教中青年才俊就已經很不錯了。

婚事,江知白的確是沒同意過,老教主和劉心月也根本沒在乎過他是否同意,隻會覺得這是他的榮幸,怎麼會不願意?但江知白心裡卻是非常清楚這對父女在想什麼,隻是裝作不知,因勢利導,開展自己的計劃。

事變發生在去年春天,老教主單獨留下江知白,仿若施恩一般,說要將女兒嫁給他。江知白的回複便是直接向老教主襲去。

兩人的打鬥,吸引來無數教眾,江知白的人以此為信號,扭頭便和身邊人廝殺開來。

魔教以強者為尊,江知白眾目睽睽之下殺掉了老教主,誅滅反對他的其他頭目,被擁護為新教主。

濯清劍被下屬奪回奉上,劉心月逃出大理不知去向,江知白用自己的強勢武力鎮壓全教,開始整頓大理。

這其中有太多血腥和卑劣,比如那一場從白日燒到黑夜的大火,比如造反那天的血流成河,比如他曾經哄著劉心月耐著性子陪她看景殺人,比如他入教三年後就開始做任務刺殺、刑罰,其中不乏正道人士、無辜百姓、老弱婦孺……

他是個卑劣的人,和他身上的白衣截然不同,他的內裡是黑的,洗不白的墨一般的黑。

陸無衣卻是白的,從靈魂深處透出的潔白無瑕,是他離開大理想要親眼看一看的正道之光。

他隻想讓陸無衣看他的現在,一個從漆黑深淵中爬出來的白衣飄飄的江知白,並不想讓她知道過去的他曾在怎樣漆黑的地方,自身又是多麼黑。

所以他輕描淡寫魔教十幾年,一句話便帶過了推翻老教主的驚心動魄。

陸無衣卻並非如他以為的那般單純,他以為他不說,曾經單純的陸無衣便想象不到,但實際上,儘管簡單一句話,陸無衣卻已經明白了全部。

幼年入魔教,一路走到老教主身邊,不僅武功強大還深受魔教教主父女二人的喜愛和信任,江知白做的事豈會容易,又怎會潔白無瑕?

他如此厭惡鮮血,嗅覺卻隻對血腥敏銳,這中中異常恐怕都是當初留下的後遺症。讓一個惡人從善不容易,讓一個好人作惡更是折磨,陸無衣無權評價他過去的黑白對錯,但也不會因此就遠離這樣一個人。

她給兩人都倒了酒,舉杯:“以一己之力,扶正祛邪,匡扶誅魔教,為江湖除去一大害,功德無量。”

江知白垂下眼皮,看看舉在半空的酒杯,又抬起眼看看她,笑:“你真信我?”

陸無衣隻有一個字,說得有力:“信。”

江知白緩緩舉起杯:“我在世人眼中,依舊是個魔頭。”

陸無衣哈哈一笑:“世人?是所謂的江湖正道是世人,還是天下百姓是世人?是這些發聲最大的名門正派是世人,還是被裹挾了意誌的普通江湖人是世人?昨日世人謗我,今日世人譽我,世人到底是誰?我不是世人嗎?我過我的人生,何須管這些所謂的世人!”

江知白直直地看著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熱流,是豪情也是釋然,他舉著酒盞,重重與她的一碰:“說得好,我便是世人,我何須管這些世人!從今而後,我們瀟灑江湖,自在人生!”

陸無衣與他相視一笑,仰頭飲儘杯中酒。

吳浪秉持著君子非禮勿聽的道德一直獨自喝酒,並沒有借助習武之人的方便偷聽他們說話。直到兩人放開了聲量,說了最後一番話,心中竟也升起豪情。

他舉著杯看向兩人:“加我一個!”

江知白臉刷地黑了:“你不是要比武嗎?怎麼哪哪都要插一腳!”

吳浪眼睛發亮:“你答應和我比武了?”

江知白:“比完你能滾嗎?”

吳浪毫不猶豫地說:“能!比完我就走!”

江知白磨牙:“我一定要打得你滿地找牙,木頭!”

吳浪握劍起身:“這就比,看誰打得誰滿地找牙。”

陸無衣在兩人火花四濺的對視中伸手,打斷他們的劍拔弩張:“停,現在不行。”

江知白、吳浪:“為什麼!”

陸無衣看著江知白。

江知白反應過來,連忙收了火氣,緩和神色:“誤傷,誤傷,小衣兒,為啥不行……”委屈臉。

真沒臉看啊,陸無衣撇開眼睛。

“山上各大門派都還在,你們萬一打得兩敗俱傷,豈不是讓人漁翁得利?我們先走,回頭找個合適的地方,再切磋武藝。”

江知白自然同意,吳浪也覺得有理,他對山上那幫人的印象並不好。

如此說定,三人給了酒錢,便直接啟程離開。

“小衣兒,我們去哪?”江知白問。

陸無衣不答反問:“你教中不忙嗎?你能跟著我到處跑。”

江知白想說有事情他們會聯係我,但這又牽扯到是怎麼聯係的,過去他背著她聯係了多少次……有些事啊,瞞著的時候很簡單,到了坦白的時候卻發現一樁牽扯出一樁,事情可不少。

“不忙,劉心月已誅,他們去錦州收拾殘局了,有事自會稟報。”

陸無衣明了他們那些通信辦法,也沒多說,便說:“那你們和我一起回杭州?我要去給家人重新安葬。”

這是大事,江知白立刻說好。

吳浪隨意,他們去哪,他就去哪。

於是,一行人騎著馬,悠然地往南方走。

這次是真的悠然,陸無衣心中沒了大事,江知白也處理掉了老教主餘孽,身上沒有任何負擔,行路變成了邊行邊玩。

走到半路的時候,參加完武林大會的江湖人士漸漸上了歸途,比武那天的後續便傳了出來。

比武第一的陸無衣放棄了武林盟主之位,圓靜大師自稱方外之人不適合參與凡塵俗事,於是武林盟主之位另選。

然而此時那些高手都已在比武中各有損傷,再比武,選出來的人也難以服眾。

整個江湖並沒有一個能讓八方敬服之人,倘若當日的陸賢章還在,他倒是可以一試,而如今,陸賢章早已歸入塵土,剩下的台上之人,不管誰站出來,都不被人支持。

轟轟烈烈的武林大會最終當真成了一場鬨劇,幾個大門派商量之後,最終決定成立武林盟,不選盟主,隻定盟約,以後若是武林中有了什麼大事,武林盟各位便集體決策集體行動。

至於當初說好的選出武林盟主後討伐魔教?

魔教妖女及其爪牙儘皆伏誅,剛出爐的武林盟大肆表功一番,便也算是此次一大成就,其他的,不了了之。

江知白聽完這些消息笑得不行:“這名門正派做事真不講究,小孩過家家嗎?不管三七二十一,和稀泥糊弄過去就完事!”

陸無衣不關心這些,她多聽了幾句始作俑者們的八卦。此次武林大會,五嶽盟可謂是元氣大傷,五個門派三個掌門被廢,泰山派更是耗儘人力物力辦了這麼一場給自己極近羞辱的大會,人財兩失,名聲一落千丈。

白幫幫主身亡,白家幾個兒子開始爭鬥,洞庭湖水上幫派爭地盤如火如荼,從此不受白幫壓製。

鑄劍山莊陷害陸家之事人儘皆知,祝邇死於魔教卻無人同情,都道是因果輪回,自有報應,西北藏劍閣乘勢而起,名聲越發響亮。

這武林大會開完,江湖可謂風起雲湧,重新洗牌。

江知白不想嘲笑陸無衣,但還是忍不住問她:“你當日說要滌蕩江湖的誌向……還在嗎?怎麼就扔下盟主之位走了?”

問這話的時候,他們三人騎著馬走在官道上,陸無衣聽了扭頭去看他,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能在一起嗎?”說完,不等江知白反應過來,一聲“駕”,縱馬而去。

江知白維持著那個側身詢問的姿勢,盯著空氣呆滯了半晌,不等吳浪喊他,一揚鞭子急匆匆追上去:“小衣兒!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沒聽明白!小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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