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言跟著笑,這一次坦白心跡互為鴛盟讓他的心激動得發顫,身上仿佛有了一股力量,他就著牽手的姿勢一拉,將人拉到了懷裡,重重吻了上去。
賀涵元微微詫異地睜大了眼,很快在酒精的催化下,迷失其中。
這是梁修言第一次強勢,微微顫抖的唇藏不住激烈的情緒,讓彼此都深陷在他激蕩的心境裡。
愛一個人,會給對方畫出一個肆意的領地,在這片領地裡,允許對方無限乾涉甚至任性。有的人畫的領地很小,對方稍微過線就會招來不滿,有的人畫的領地很大,很多外人看來無理取鬨的行為,在他們那裡卻能無限包容。
賀涵元給梁修言畫的領地無限大。
梁修言在這個無限大的“愛”中,漸漸學會了肆意、張揚、反駁……甚至強迫。
當梁修言這些“反叛”的性格蘇醒後,賀涵元的妻主“地位”直線下降。
她看書晚了,會被小夫郎直接收走書本催著上床睡覺;她教訓女兒過於嚴格了,會被他反對;若是反對無效,兩人會陷入爭執,吵著吵著,她就被夫郎趕下床了……
梁修言和葉杏陽成了至交,葉杏陽的堅毅與野心潛移默化對梁修言產生了影響,他漸漸關心朝政,配合賀涵元做個合格的誥命夫郎。他可以和儷夫郎打官腔了,進宮出宮再也不是從前那個默默忍受磋磨的小可憐。
他的服飾也開始改變。
梁修言俊朗,濃顏,再鮮豔的衣服都壓得住,雖然他不會真的穿成花蝴蝶,但衣服的色彩從最初的青、藍、白、灰……漸漸配色中多了鮮豔的鵝黃、緋紅等其他色彩。
年紀越大,越俊朗好看。
生活順心,笑起來神采飛揚,更引人心動。
某一天,賀涵元提早回家,在院子裡看到梁修言正在和女兒聯詩,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原主心目中的白月光,那個俊朗好看、才華橫溢,在燈會裡一舉奪魁的少年。
“這些年,修言的詩詞越來越精妙,而我日日忙著衙門的瑣事,連修言一半的好句都寫不出來了。”她笑著走過去加入。
“娘!”知微開心大叫,“你快來幫我!我要輸了!”
梁修言給妻主讓座,瞥了一眼女兒:“你娘可以加入,卻不能幫你,若是幫了,那彩頭也就取消。”
“嗚——”少女氣得兩腮鼓起,像個河豚。
賀涵元和梁修言對視而笑。
袁世卉和葉杏陽駐守邊疆十餘載,由於袁世卉舊傷過多,朝廷調她進了兵部,一家子終於回京。
梁修言和葉杏陽多年筆友,書信往來,袁家剛安頓好,他就帶著女兒上門探望,此後陸陸續續幫了初來乍到的袁家許多忙。
葉杏陽為了表示感謝,正逢又一年燈會,邀請賀家一起賞燈逛街,在京城最好的酒樓定下了酒席。
袁世卉和賀涵元第一次見麵,賀涵元在京城過得安逸,袁世卉卻吹了十幾年西北風沙,在戰場出生入死,幾次重傷,曾經的京城雙玉,如今看著仿佛兩代人。
賀涵元打從心裡敬佩她,親自倒酒,敬她:“感謝袁姊舍小我守邊疆,讓我等在家中安享富貴太平。”
賀涵元這麼多年早就升官至三品,袁世卉任職後不過四品,收到如此鄭重其事的敬意,她慌不敢當,忙提起酒杯回敬:“該是我感謝賀大人當年出手相助,否則我們這些小官早就為人所害,死不瞑目。”
葉杏陽和梁修言對視一眼,都想笑。
“說來也是有趣,我們相交多年,沒想到兩位妻主如今才見麵。”
賀涵元和袁世卉對視一眼,跟著他們笑起來。
“緣分命定,上天自有安排。”
“不錯,一切都是緣分,如今這樣正正好。”
兩家的孩子急不可耐,牽著手跑下樓逛燈會去了,操心的二位爹爹站在窗口看他們的身影,看到三人停在樓下燈籠攤前。
知微從小活潑,袁家兩個孩子長在邊疆,性格竟然有些相似,三人全都舉著手在人群裡一蹦一蹦地喊著要答題。
梁修言失笑:“我家知微最是半瓶水晃蕩。”
葉杏陽看著他們也笑:“我家兩個全都像娘,一喊他們念書就說頭疼手疼腳疼,一說練武,跑得比兔子還快!”
“噗——”兩人笑開。
正說著話,夜空突然炸開,一朵接著一朵煙花在空中綻放。
“哇——放煙花了!”樓下的孩子們驚喜尖叫。
袁世卉和賀涵元放下酒杯分彆走到各自夫郎身邊,不約而同攬住夫郎的腰仰頭往天上看。
賀涵元:“今年邊疆太平,各地豐收,皇上特意下旨燃放煙火慶祝佳節,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袁世卉望著煙火露出欣慰的笑:“真好。”
葉杏陽握住妻主的手:“以後定會日日如今朝。”
梁修言微微後仰靠在賀涵元身上:“會的,定會歲歲承平海晏河清。”
賀涵元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臉頰,看著空中的煙火:“你們保了盛世,那我便願人長久,共今朝。”
四人不由自主地笑起來。
“我答對啦!我答對啦!”
“我們贏到燈籠了!”
樓下,孩子們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