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這個自焚的丫頭,看上去沒任何問題,但是他偏偏直覺其中很是蹊蹺,卻找不到證據。
剩下的那些仆人和師太,有的已經找不到蹤跡,有的去世了,他的人能查到並詢問到的答案,基本和早前的敘述一致,沒任何出入與疑點。
“怎麼就事事正常卻透著一股怪異?”施牧摩挲著下巴。
看完這份資料,他又看了蘇家的案件。
“她又對蘇家出手了?”施牧詫異地自言自語,“蘇雪善暗自投靠賢王,這一回,她是真幫了曄王一個大忙啊……”
管事在外敲門。
“進來。”
“少爺,您有吩咐?”
施牧將剛才自己寫下的筆記遞過去:“再去查查。”
管事躬身接過,又說:“墨公子說今日晚一個時辰過來,宮裡來人了。”
施牧冷嗬:“京城鬨得這麼喧鬨,他還有空想起大孫子?”
管事低聲說:“今年選秀,墨公子也到了婚配年紀了,原本記不得,如今蘇家出事,蘇家那三個秀女……”
室內的氣氛陡然變冷。
“還真是我們陛下做得出來的事。”
畢竟那蘇雪善如今可是皇帝陛下的寵臣呢,蘇家之女名聲儘毀,賜婚給誰都不合適,放還歸家更丟儘臉麵,配給司馬墨可不就是正好?好歹也是個大皇孫正妃。
“嗯,司馬墨一個,曄王也來一個,最後一個陛下親自笑納,蘇家女這就轉禍為福了。”施牧極儘嘲諷,這樣的譏笑之色是寄娘從未在他臉上看見過的。
施牧起身:“閒來無事,那就去看看無斁在做什麼吧。她好歹也是司馬墨的半師,難道真要親手把蘇氏女送給自己弟子?”
管事無聲地看著施牧,那位夫人可是曄王的人,真這麼做也完全可以理解吧。而且她作為次妃,有個蘇氏女當王妃不是百利無一害?
就怕曄王也不要。
施牧不管他的眼神,徑直出門去找寄娘。
到了園子,他卻發現寄娘正在收拾東西。
“你這是?”
寄娘見到他來,招呼他到另一個清淨屋子坐下:“你來得不巧,我正要收拾東西回一趟城裡。”
施牧問:“怎麼突然回去?”
寄娘扭頭看著門口庭院裡的石榴花,目光深遠,仿佛在回憶著什麼事情或者想到了什麼人。
“京城的熱鬨你定然都知曉了。”
施牧不遮掩,點頭:“是,又是無斁的一招好棋。這次曄王似乎百利無一害了。”
寄娘扯扯嘴角:“倒不曾顧及他。”
施牧“哦”了一聲:“那無斁這麼做是——”
寄娘隻看著門外出神。
施牧等了等,又問:“這次回去,你是想?”
寄娘收回視線看向他,擲地有聲地說:“為亡人,為自己,討個公道。”
施牧詫異,完全沒料到是這個理由。
他輕聲問:“什麼公道,能和我一說嗎?”
寄娘似乎陷入回憶之中,輕蹙眉低垂著眼,神色鬱沉。
施牧耐心等著,並沒有催促她。
許久後,寄娘輕輕低低的聲音響起:“我母親,姓蘇。朝中的蘇雪善大人,是我的表兄。”
施牧瞪大了眼睛:“蘇雪善是你表兄?!他是蘇忠文侄子,因而獲得皇上寵信,那你是?”
“我是蘇忠文的外甥女,我娘和蘇忠文是嫡親的同胞兄妹。蘇雪善,”她輕嗤一聲,“不過是庶子一脈而已。”
施牧立刻凝眉梳理起蘇家的內部關係。
蘇忠文家中的確有多個兄弟姐妹,有人嫁給曹家嗎?曹……曹……
“曹琳是你父親?天治六年的探花?”
寄娘頷首:“是,他在魏燕交戰前便英年早逝,曹家貧寒,族人刻薄,於是我娘帶著年幼的我寄居蘇家。”